貓步慢行

「陵南的王牌仙道，到目前為止只得了十八分，這種成績對他來說真是太少了。」彩子看著紀錄本，頗感意外的道：「流川楓竟然能盯他盯成這樣，真是令人難以置信。」

「所以比賽才能持續到現在啊！」另一名二年級生說道：「去年的比賽，仙道一人就拿了四十七分，把我們給徹底擊敗了。」

「咦？四十七？」其他人驚呼。

「流川跟我們一樣，都只是一年級耶！」

「要換成是我，說不定會讓對方拿下一百分呢！」

「流川楓……到極限了。」看著場上的人，紅葉聲音平淡的道。

為了能緊盯住仙道彰，流川楓耗費了比平常還要多的體力與精神，現在站在場上的他，喘氣喘得相當急促，頭髮與上衣全部溼透，反觀被他盯著的仙道彰，氣息平穩，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。

「到極限了？怎麼會？」其他人不解。

「我看流川楓他打得很好啊！」

就在此時，場上的流川楓突然跌倒在地，雙腿不斷顫抖。

「腳抽筋了。」紅葉從位置上站起身。

「喂！死狐狸！」櫻木花道突然衝上前，朝他的小腿踹去。

「櫻、櫻木！你不要亂來！流川他一直在盯仙道，他已經很累了……」木暮等人連忙架住他。

「你才剛上場，所以精神還很好。」

「你們少囉唆！」櫻木花道掙開他們的手，「身為背負湘北名譽的男人，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！」

「……那傢伙什麼時候揹負起湘北的名譽來了？」彩子皺眉問著。

「夢裡面吧！」紅葉回道。

「老頭子！魔女大姐！這傢伙已經不行了，換人！把他換下去！」櫻木花道朝著休息區的他們喊道。

「碰！」流川楓朝他的屁股踹了一腳。

「你說誰不行了？」

「是你！就是你！」

「吵死了，我只是稍微扭到一下而已。」

兩人又開始在場上對峙起來。

「又開始了，這兩個傢伙真是不服輸。」

「紅葉……」木暮等人緊張地向她求救。

「流川楓、櫻木花道。」紅葉拿著摺扇起身，兩人立刻裝作沒事樣的轉頭。

「裁判，不用換人。」流川楓向裁判說道。

「等一下！」紅葉制止的喊。

她快步走入場內，示意流川楓原地坐下，雙手按捏著他的小腿檢查一會，確定流川楓的腳沒問題後，才讓他繼續。

「好！比賽再度開始！」

「哼！你要是敢扯我後腿的話，馬上把你換下去！」櫻木花道邊衝邊朝流川楓吼道。

「你也一樣，不要出差錯，白痴。」

「你竟敢對我這個天才說這種話！換人，你給我滾下去！」

「白痴，你滾吧！」

爭吵中的兩人，在場上也沒有任何合作意願，櫻木花道不肯將球傳給流川楓，後者就自己搶籃板球得分。

見到流川楓的籃板球技，櫻木花道也試著掙搶籃板球，卻總是掌握不住訣竅。

就在比賽剩下三分鐘時，赤木剛憲從醫務室回來了，他換下了疲憊的流川楓。

「辛苦了。」紅葉將毛巾披到他的肩上。

「流川楓，你的休息時間只有一分鐘而已。」安西教練開口對他說道：「剩下的兩分鐘，才是關鍵，你還可以上場吧？」

「嗯。」流川楓點頭。

就在紅葉想離開讓他安靜休息時，他抓住了她的手，把頭靠上她的肩膀，閉起眼睛歇息。

場上，在赤木剛憲回歸後，櫻木花道也逐漸想起了籃板球教學，最後終於搶過魚住純，奪下了籃板球。

陵南跟湘北的比數，變成了七十六比七十七，湘北追上且壓過對方了。

然而，不懂規則的櫻木花道為了防守仙道彰，不小心犯規，不止進球算分，還讓對方加罰一球，比分再度逆轉，成了七十九比七十七。

「仙道終於認真起來了嗎？」紅葉看出了仙道的變化。

之前他跟她的鬥牛也是一樣，前面懶懶散散，只拿出七成的專注力，一直到發現情況不對，這才集中了心神，發揮全部的實力應戰，最後也才能從她手上拿下兩球。

「學姐，該輪到我上場了。」流川楓取下肩上的毛巾，站了起來。「最後兩分鐘了。」

「嗶──」哨音響起，「湘北換人！」

「流川、櫻木。」安西教練突然走到場邊，將兩人召了過來後，說了幾句話。

「什麼？老爹！你別開玩笑了！」櫻木花道咬牙切齒的怒吼。

「我不要。」流川楓也跟著變了臉色。

「老爹，你剛才不是也看到了嗎？我的球技很棒的！」

「一點也不好。」流川楓反駁。

見到兩人又要吵起來，裁判連忙上前制止，而安西教練則是沒有理會兩人的抗議，轉身走回座位。

「爺爺，你跟他們兩個說了什麼？」怎麼兩個都有那麼大的反應？

「呵～呵～呵～」安西教練只是呵呵地笑著，沒有回答。

在比賽開始之後，紅葉就立刻明白了。

他讓流川與櫻木共同防守仙道彰！

「噗哧！這、這招好！爺爺，你真厲害！」紅葉笑彎了腰。

讓這兩個互看不順眼的傢伙合作，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加有趣的事情嗎？

而且……仙道彰那傢伙，看起來也樂在其中呢！

「仙道那傢伙，竟然比跟我打得時候笑得更開心。」紅葉不滿的嘟嘴。

「呵呵呵～團隊的樂趣，一個人是享受不到的喔！」安西教練對她說道。

「我知道。」紅葉回以苦笑，所以她才會選擇加入女籃，只是……

女籃很好，但她總覺得缺了點什麼。

那並不是學姐們的問題，跟她們打球時，她也是很開心的，是她自己的錯，她的心底還留著過往那些夥伴的位置，會不自覺地將目前接觸的人跟過往的她們相比。

這樣可真是糟糕啊……紅葉反省著。

直到比賽結束的哨音響起，她這才回過神來。

湘北輸了，比數八十七比八十六。

陵南隊的眾人興奮的歡呼，而湘北這方的人則是情緒低落。

在湘北的球員準備走出球場時，櫻木花道仍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，甚至還瞪著裁判，說他覺得時間應該還有五秒鐘。

赤木剛憲一把勾住他的脖子，「已經結束了。」

「……」櫻木花道不聽。

「我們輸了。」這句話說得很輕。

「……」櫻木花道不理。

「櫻木，雖然不甘心……但我們敗了。」木暮公延也跟著勸說，臉上的笑容苦澀。

這樣的分數差距，不只是櫻木花道不甘心，就連流川楓也繃緊了臉，眼神裡盡是不服氣。

「啊啊啊──」櫻木花道想從這沉悶的氣氛逃離，卻不小心跌倒，腳上那雙室內運動鞋掉了一隻，鞋面裂開一個大口。

從他加入籃球社直到現在，他都是穿著這雙室內運動鞋，而不是像其他選手一樣，穿著打籃球專用的球鞋。

紅葉走上前，拾起了他掉落的鞋子，在他面前蹲下。

「覺得很不甘心、很不服氣？」她將鞋子交到他手上，「那就等到下次比賽時，狠狠地擊敗他們吧！」

「……嗯。」他用力地點頭，而後又一頭狠狠地撞在地板上，發出一聲巨響。

「用這種方式發洩鬱悶，你還真是夠另類的了。」紅葉取笑道。

「囉唆！」櫻木花道哼了她一聲，額頭一片通紅。

球員們互相行禮過後，湘北一行人在陵南的陪同下，走到體育館外。

仙道彰走向流川楓，向他伸出手，後者沉默的看了他一眼，朝他的手拍了一巴掌。

「紅葉，改天再跟我打幾場吧！」仙道彰轉而來到紅葉面前。

「我……」

「不要。」流川楓一把勾住紅葉，將她拖走。

「喂喂，流川楓，你這樣很沒禮貌。」紅葉抗議著，但流川楓無視。

「櫻木，如果你想贏我，還要再多加練習才行。」仙道彰接著對他伸出手。

「下次我一定會擊敗你！」櫻木伸手回握，故意用力地加大力道。

……這該死的大力男。仙道彰在心底暗罵。

與陵南的比賽並沒有擊潰湘北的鬥志，反而讓他們的求勝欲望更加強烈了，

下一次一定要擊敗他們！這是湘北眾人的心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