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們衝向貝瑞拉所說的草叢時,見到了一輛由四隻海豚拉的車子。

「快上車!」貝瑞拉一躍而上,手持疆繩的喊著。

「你以為你們逃的掉嗎?」人魚城主菲歐利的聲音突然從旁傳來。

還來不及反應,他手上的權杖往地面一敲,猛烈的水龍捲朝我們襲來,將我們轉的頭昏眼花、四肢無力。

緊接著他又揮舞了下權杖,水柱繞著我們形成一個十字型囚架,將我們一個個固定在上頭。

在這種完全不能動的窘境下,我們被其他人魚推著,回到了原先的大廳。

「貝瑞拉,之前你幫著人類說話,我看在你過往的功勳上不跟你計較,」坐在位置上,菲歐利臉色難看的道:「現在你竟然敢公然跟我起衝突,甚至出手救走這群人類,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!這些人類到底給了你什麼利益,讓你願意連自己的同胞都不顧?」

「不是這樣的,他們只是想要幫助康帕納博士尋找解藥。」貝瑞拉著急的否認。「這些人類並沒有想要對城主作出不敬的舉動!」

「你以為這種說詞,我會相信嗎?」

「是真的。」月雪櫻跟著解釋道:「我們是因為聽說妳這邊有解藥,所以才會想要來找你談……」

「談?」菲歐利打斷了月雪櫻的話,「你們剛才的行為叫做『談』?你們人類的談話方式真是令我大開眼界。」

「這位親愛的城主大人,我們也想要禮貌周到的前來拜訪。」痞子殺手語帶無奈的反駁:「可是我們才剛踏進這裡,你們的士兵就將我們抓了起來,完全不聽我們解釋,我們也只能出此下策啊。」

「嘎啦啦,我們是無辜的,我們是逼不得已的!」暴雷跟著解釋道。

「用這種藉口不覺得太糟糕了嗎?」菲歐利根本不相信這種話,「你們人類就只會用這種卑鄙的方式,只會將所有的過錯全推給別人,自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都沒有錯。」

「你想要我們怎麼做?」一直不作聲的遙日,開口反問:「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們的誠意,才會願意不再討厭人類?」

「要我不討厭人類?」菲歐利唇邊浮現一抹輕笑。「只要我還活著,對你們的怨恨就永遠不可能消失。」

「嘎?永遠不會消失?」暴雷噘著嘴,帶點不滿的搖頭:「真是一隻心腸狹小的人魚啊……」

「至少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吧?」我試探的問:「既然你說我們沒誠意,那就讓我們用行動來證明。」

「少用這種話敷衍我!」菲歐利打斷了我的話,語氣冰冷的道:「你們只是想要利用這種說法逃脫!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人類的伎倆!」

「城主,請你相信我們吧!」貝瑞拉用請求的語氣說道:「我們真的……」

「夠了!我不想聽你這個叛徒所說的話!將他們帶去監牢!」

得到城主的命令,人魚戰士朝我們走來,但,他們才接近我們的身邊,悶哼一聲之後,全數倒下了。

「這是怎麼回事?你們怎麼了?」

菲歐利才想從座位上起身,甫一站起,他跟著雙腳發軟的坐回位置上。

隨著菲歐利轉為虛弱的狀態,原本束縛我們的十字型囚架也跟著散開,當行動恢復自由後,貝瑞拉突然也跟著倒下。

「貝瑞拉,你怎麼了?」我快步上前將他扶起。

「嘎?貝瑞拉昏倒了?」暴雷飛到他面前探視他的狀況。

「不知道為什麼,我突然覺得全身無力……」貝瑞拉用緩慢而虛弱的語調回道。

「不用緊張,這不是什麼毒藥。」仲澐一臉溫和的笑著,「我只是施放了麻痺身體的藥劑,等一下藥效過了就會沒事。」

一邊回答,仲澐一邊讓貝瑞拉服下解藥。

「如果是這樣,為什麼我們幾個人都沒有出現不舒服的狀況?」天神樂不解的反問。

「這種藥劑只對人魚有效。」

「真差勁!」菲歐利氣呼呼的瞪著我們,「你們人類就只會使用這種下三爛的招數嗎?」

「我只是想要證明我們的誠意。」仲澐一臉無辜的笑笑。

「用這種方式證明?」菲歐利稍稍提高了音量。「你這種行為只是向我證明了,你們是無恥、卑鄙的惡徒!」

「從剛才到現在,都只有聽到你單方面的抱怨、數落,從你的談話看來,你好像已經認定我們沒有誠意,一切的解釋都只是我們為了脫身的謊言。」

「難道不是嗎?你們根本就是想要逃跑!」

「那麼,現在呢?」仲澐緩步走向他,慢條斯理的反問:「現在你成了我們的俘虜,我們的立場已經相反了,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也就不可能變成你所說的『為了逃跑而說謊』,這樣一來,城主大人應該也就能相信我們了吧?」

「嘎啦啦,應該可以相信了吧?」

「你以為這樣就能制服我?」菲歐利冷笑了下,「雖然身體動不了,可是我還有『聲音』可以對付你們。」

糟了!發現菲歐利打算用「天外之音」震暈我們,我隨即想要上前制止。

在這同時,距離菲歐利最靠近的仲澐早我一步出手,將一根兩寸長的銀針刺入他的喉嚨。

被銀針刺中的菲歐利,使勁的一掌打向仲澐,仲澐狼狽咳出一口血,順帶退了幾步,在他摔倒之前,我即時上前扶住了他。

「沒事吧?」我擔心的問著。

生活系的仲澐,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能力都比我們這些以戰鬥為主的人還弱,我們被揍個一兩拳只是受到一點皮外傷,對他而言可就等同於遭受重大攻擊。

「不要緊。」仲澐朝我笑了笑,表示自己沒受到什麼傷害。

菲歐利用力拔出脖子上的銀針,恨恨的瞪向我們。

「無理的傢伙,絕對不可饒恕……」

發現菲歐利張大了口,打算使出聲音技能,我連忙將仲澐護在身後。

然而,本以為我們會再度迎接那恐怖的高音倍聲音,但,現場卻是一陣靜默,不見任何聲響發出。

「你、你對我做了什麼?」摀著喉嚨,菲歐利驚愕的質問。

「我在針上面抹了一種藥劑,它可以封鎖住你的聲音。」仲澐朝他回了個笑,「放心,那只是暫時性的藥劑,幾天之後你的力量就會恢復。」

「好小子!沒想到你竟然有這一招!」痞子殺手一把勾住仲澐的肩膀,開心的笑著。

「嘎啦啦,仲澐!幹的好!」暴雷用尾巴往他的肩上拍了幾下。

「你以為你們這麼做我就會妥協?」雖然屈居下風,但菲歐利仍是一臉高傲的模樣,「告訴你們,就算你們殺了我,我也不可能改變我的想法!」

「真固執……」仲澐苦笑的搖頭。

「嘎啦啦,他是一隻心眼小有固執的人魚吶~~」暴雷搖頭數落道。

「城主大人,請你相信我們。」貝瑞拉著急的向他解釋,「我們真的只是想要救康帕納博士,並沒有其他不軌的意圖。」

「閉嘴!」菲歐利咬牙切齒的瞪著他,「我不想聽到你這個叛徒的聲音!既然落到你們手上,要殺要剮悉聽尊便!」

「這種台詞還真是經典。」我打趣的笑著。

「那就來做生魚片吧!」痞子殺手笑嘻嘻的接口:「來個一魚三吃應該不錯。」

「你、你是開玩笑的吧?」貝瑞拉臉色發白的反問。

「那要看他的回答囉!」痞子殺手用眼神示意道:「如果他肯跟我們好好合作,我們當然不會這麼對他。」

「休想!」菲歐利一口回絕了,「我絕對不可能跟你們這些惡劣的人類合作!你們就殺了我吧!」

「就這麼死了,真的好嗎?」仲澐反問他,「身為這裡的城主,在你死了之後,你的手下和其他人魚要怎麼辦?」

「你們想用這一點威脅我?」菲歐利冷笑了聲:「我們人魚可不像你們,在我死了之後,其他人魚會立刻推選出新的城主,絕對不會有任何影響。」

「真可憐,身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城主,竟然一點影響力也沒有?」天神樂揶揄的笑著。

「嘎啦啦,真是很可憐啊~~」暴雷說話的語氣帶著同情,「度量小、固執而且大家都不在乎他呢!」

暴雷,你說話真是越來越狠了,這些對話到底是誰教你的啊?難道說這是「進化」過後,暴雷的真實本性嗎?我感到苦惱的望著牠。

「那就沒辦法了。」痞子殺手無奈的聳肩,「阿神,這隻魚就交給你了,我們來煮一魚三吃吧!」

「嘎啦啦,暴雷想要喝魚湯!」暴雷立刻點名想要吃的餐點。

「沒問題。」天神樂立刻抽出他的野太刀,朝菲歐利走去。

「欸……你們玩真的啊?」沒料到有這種發展,月雪櫻愕然的追問。

「小櫻,我們當然是玩真的囉!」痞子殺手將她拉到一旁,「妳想要吃哪種魚料理呢?」

「呃……」月雪櫻微愣了下,一改先前的態度回道:「我、我想吃烤魚。」

「住手!不可以這樣!」貝瑞拉衝上前,攔住了天神樂的動作。

「你們不是說只是要來找城主談?為什麼現在反而說要殺了城主?」

「是他自己要我們殺了他的啊。」痞子殺手一臉無辜的回道:「既然這是他的願望,那我們就只好配合囉!」

「就像這位城主大人說的,他死了以後會有其他人魚城主出現,」仲澐說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理由。「既然他不肯跟我們合作,我們只好將希望放在下一任城主身上。」

「嘎啦啦,也許下一任城主會更好喔!」暴雷搖晃著尾巴,一臉認真的說道。

「怎麼可以這樣……」

「來、來、來,我們到旁邊去,不要妨礙阿神殺魚。」痞子殺手上前將貝瑞拉帶開。

「反正他自己也說了,他死了對其他人魚根本沒有影響,既然多他一個、少他一個都無所謂,你也用不著為了這種事情難過。」

「不,不可以!」貝瑞拉掙脫了痞子殺手的手,衝到菲歐利面前用身體護著他。

「我不能允許你們殺害城主!」

「你是打算與我們為敵?」仲澐質問道。

「貝瑞拉,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立場,」痞子殺手好言的勸著,「現在這種狀況,要是你護著這位城主,我們可是會連你都殺了。」

「嘎啦啦,連貝瑞拉也一起煮來吃喔!」暴雷狀似恐嚇的張大嘴,露出牠那小小、尖尖的牙齒。

「儘管會死,我也絕對不能讓你們殺害城主!」貝瑞拉信誓旦旦的回著。

「少在那邊演戲了!」菲歐利冷聲的說道:「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們,答應跟你們合作嗎?你們幾個人類跟叛徒的話,我根本不可能會相信!」

「的確,這場戲演的好爛,我都快要看不下去了。」坐在一旁地上,我無奈的點頭附和。

「……」這樣的評語讓他們幾個出現尷尬神情。

「嘎?演的很爛嗎?」暴雷側著頭,狐疑的望向其他人。

「貓啊,妳就算知道了也不要說嘛!」痞子殺手沒好氣的嚷著。「本來他們兩個還有機會復合,現在全被妳給破壞了!」

「原來你們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們合好?」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遙日,這才理解的點頭。

「沒錯!這可是我靈機一動想出來的點子!」痞子殺手得意的抬高下巴,「只要能讓城主看到貝瑞拉忠心耿耿的一面,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會變好!」

「你覺得有可能嗎?」我轉頭詢問遙日的意見。

「應該不行。」遙日直接了當的搖頭回道:「雖然他們只是NPC,但是他們還是有基本的辨識能力,再說,要讓兩個人合好需要找尋關鍵的契機,像是某種線索或是觸發某些狀況,只是嘴上說說的做法實在沒什麼效用。」

「我就說吧,這麼老套的方法,會有人上當才怪。」天神樂收起長刀,毫不留情的評論道。

「我也是覺得這方式沒有用。」仲澐尷尬的聳肩笑笑,「可是痞子會長傳密語給我,要我從旁配合,我也只好……」

「喂喂!雖然是老方法,可是如果戲演的好,還是有相當的效力啊!」痞子殺手將失敗轉推給其他人,「如果真的要說有什麼錯,那就是你們的演技太生澀了!」

「畢竟我們不是演員,」天神樂反駁的回道:「臨時給的劇本,要我們演的生動,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。」

「原來你們是在演戲啊。」貝瑞拉鬆了口氣的笑了,「還好只是假的,我真的被你們嚇到了。」

「相對的,你對我的忠誠也跟這齣戲一樣,全是假的吧?」菲歐利語調淡漠的接口說道。

「不、不是這樣!」聽到這樣的連帶指責,貝瑞拉皺眉的澄清道:「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,我始終忠於城主大人,就算您要我的命,我也絕對願意奉獻給您!」

「我的手下有數以千計的英勇戰士,你這個叛徒的性命,我不需要。」

「……」

菲歐利這種直接而冷漠的回絕,讓貝瑞拉難受的低下頭。

「我親愛的貝瑞拉人魚兄弟,你不要難過!」痞子殺手上前勾住他的肩膀,「就算這個愚蠢、自大、固執的城主不喜歡你,你還有我們啊!不要因為這個任性、邪惡、不知變通的傢伙說了一句討厭你,你就因此沮喪!」

「對、對啊!」月雪櫻同樣語帶激動的道:「你要想想康帕納博士,博士他可是非常、非常重視你,為了你,他甚至改良了工廠的裝置不是嗎?。」

「嘎啦啦,沒關係,不要難過,可愛的暴雷喜歡你喔!」暴雷飛到他肩上,用小小的前腳拍著他的臉,安慰道。

「好了,安慰的話等一下再說,現在的重點應該是任務。」

我直接將話題拉回,並走到菲歐利面前,單手支在他身後的椅背上。

「說吧,你對我們有什麼要求?」

「要……求?」不明白我的意思,菲歐利不解的望著我。

「貓的意思是,我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們?」遙日替我補上了說明。

明白我的意思,菲歐利只是重重的「哼」了一聲,而後別過臉去,不打算回答。

在他別過頭時,我這才發現菲歐利脖子上被銀針刺穿的傷口,還不斷流出血來,不假思索,我隨即將手覆蓋在傷口上打算為他治療。

「妳、妳要做什麼?」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,菲歐利警覺的退開身體。

「別動,我只是要幫你療傷。」我直接將他按在椅背上,讓他無從逃脫。

「妳、妳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改變心意?」菲歐利沉著臉反問道。

「我只是想幫你治療,沒有其他多餘的想法。」

在菲歐利的傷口痊癒後,我才鬆開對他的箝制。

「少在那邊說的冠冕堂皇,你們人類全都是一樣!為了達成目的,不管什麼手段都能使的出來!別以為我會被你們欺騙,你們……」

怎麼他老是說這些千篇一律的台詞啊?我有點厭煩的掏掏耳朵。

「身為一名城主,你不覺得你的心胸應該開闊一些嗎?」

「妳、妳說什麼?妳竟敢這樣指責我?」菲歐利瞪大雙眼,氣呼呼的握緊拳頭。

「我有說錯嗎?」沒有理會他的怒氣,我往前逼近了些。

「你口口聲聲說人類很邪惡、人類很卑鄙,那只是其中一種人類,這世界上有那一個種族沒有好人跟壞人?難道你們人魚全都是好的?完全沒有壞人魚?我想應該不是吧?如果真是這樣,你們也用不著在城堡內外設立士兵跟守衛了,不是嗎?」

「……」不曉得是不是被我說中真正的狀況,菲歐利難得的沉默了。

就在陷入短暫的安靜之際,外頭突然傳來了騷動,一名傷痕累累的人魚士兵,模樣狼狽的衝了進來。

「不好了!不好了!」

甫一抵達菲歐利面前,那名人魚狀似虛弱的癱倒在地。

「發生什麼事?」見狀,菲歐利臉色沉重的追問。

「目、目特鯊一族突然偷襲東方海域,現在所有戰士都在奮力抵抗,但、但是目特鯊戰士的數量太多了,我方戰士可能撐不了多久……」

「可惡!他們竟敢──」

菲歐利發怒的想要起身,但,尚未消失的藥效卻讓他無法起身。

「仲澐,給他們解藥。」我回頭對他示意道。

「嗯。」

仲澐從懷中拿出另一瓶藥,拔掉瓶口的瓶塞,淺綠色的液體從瓶口往外擴散,藥劑接觸到四周的海水後,立刻跟海水融合並淡化、消失,不多時,那些倒地的人魚戰士全都恢復了力量,紛紛從地上起身。

菲歐利高舉權杖,激昂的喊道:「走!讓我們好好去懲治那些惡徒!」

「好!」

「城主大人,請讓我也一同前往。」貝瑞拉上前要求道。

菲歐利冷冷的望著他,漠然的拒絕道:「你已經不是戰士的身份了。」

「……」

遭受拒絕,貝瑞拉沮喪的低頭退開,菲歐利以及其他戰士們迅速衝出了城堡。

「走吧。」我叫出了浮動部屋,催促道:「我們快點跟上去。」

話一出口,其他人隨即快步往浮動部屋裡頭走去,惟獨貝瑞拉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。

「發什麼呆?快走啊!」我催促著他。

「嘎啦啦,走吧!走吧!不要拖拖拉拉!」暴雷飛到他身後,用身體推著他。

「可、可是城主他……」貝瑞拉為難的猶豫著。

「他叫你不要去你就不去?」我質疑的反問:「難道他要你去死,你也會去死?」

「沒錯。」貝瑞拉回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,「只要是城主大人的命令,身為部下的我一定會遵從。」

「也許我問錯問題了。」我有點無言的搖頭。

「嘎啦啦,主人,這隻人魚是笨蛋,不聰明。」暴雷搖晃著尾巴,對我說道。

「我也是這麼覺得。」

我出手抓住貝瑞拉的手臂,直接將他往浮動部屋裡頭丟去。

「貓,妳……」貝瑞拉瞠目結舌的望著我。

「先帶我們到戰場去,到時候要不要出手幫忙,就隨便你了。」我態度強勢的說道。

「可是……」

「不要再可是了!快點告訴我地點!」我指著地圖,急躁的對他說道。

被我這樣的語氣嚇了一跳,貝瑞拉連忙在地圖上指下了地點。

當我們抵達戰場時,雙方的人馬已經開打了。

沒有立刻加入戰局,我們藏身在附近的岩石區,觀察目前的狀況。

來犯的敵人有著淺灰色肌膚,雙眼圓大,臉型雖然跟人類相像,但,若要說貼切點,不如說那是一張鯊魚臉,鋸齒狀的尖牙往外暴突,臉頰兩側靠近脖子的地方,出現像是百葉窗的條狀氣孔,隨著呼吸一張一合。

每一隻鯊魚人全有著壯碩的身形,比人魚還要大上一倍的魚尾,手上拿著跟他們身材相襯的巨斧、大槌,以及鯊魚齒形狀的大刀。

「那群鯊魚人就是你們說的目什麼鯊?」我問著身旁的貝瑞恩。

「目特鯊。」貝瑞恩重複了次對方的名稱,「從以前一直到現在,我們兩族向來處於敵對的立場,他們是海中的強盜,不喜歡自己努力工作,只喜歡掠奪別人的東西。」

「感覺好像很厲害,那些人魚真的能應付嗎?」觀察他們的行動,月雪櫻有點擔心的問。

相較於對方體型上以及武器上的優勢,人魚戰士們的武器僅僅只有長槍、三叉戟這類長柄武器,對方一斧頭揮下,連地面都能砍出一道大痕,而人魚戰士卻只能利用速度上的優勢,趁其不備進行偷襲。

「放心,我們還有其他武器,你們等著看吧。」貝瑞拉自信滿滿的笑著。

場上的人魚戰士分散成幾個小群組,將鯊魚人分散開來,並將他們誘導到某些特定的地點。

就在眨眼間,那些鯊魚人突然倒下了,殷紅的血自他們身上流出,與海水混成一片。

「咦?怎麼會突然……」月雪櫻詫異的瞪大雙眼,完全無法理解目前的狀況。

「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地面射出來。」天神樂貼近浮動部屋的透明牆面,想要看個仔細。

「將焦點放大觀看吧。」遙日讓系統將前方的景象放大了一倍。

只見在岩石與地面的縫隙處,藏著幾個身影,對方藏身於凹陷的地裡,他們其中一隻手是螯腳,隨著敵人靠近,那螯腳在一開一合中,圓形的淺白色物體從螯腳中射出,將敵人身上擊出一個個大洞。

「那隻手怎麼很像是……蝦子的腳?」月雪櫻不甚確定的說道。

「那是我們的槍手,槍蝦戰士。」貝瑞拉說出了詳細情況,「雖然身型嬌小、速度也不快,可是他們天生的螯腳能製造出音波彈,除了可以將敵人震暈之外,還可以直接狙殺敵人。」

「酷!簡直就跟手槍的功能一樣了啊!」痞子殺手笑嘻嘻的說道。

「不過,光是這樣的人手跟武器,你們有辦法擊退敵人嗎?」仲澐帶點質疑的問。

雙方人馬中間隔著幾艘沉沒的船隻,以大船為分界與屏障相互較勁,目前看來,雙方的實力似乎是勢均力敵,但,要是時間再拖久一些,恐怕也就很難說了。

「這……應該是可以吧。」貝瑞拉雖然抱持肯定的態度,但語氣聽來似乎也沒什麼信心。

「你們看!那邊又出現一群鯊魚人了!」月雪櫻指著遠處說道。

「除了鯊魚人之外,好像還有人類?」仲澐端詳著那群援軍的身影。

「為什麼鯊魚人會跟人類在一起?」天神樂不解的問。

「那應該是玩家。」遙日解釋的說道:「有些玩家可能接了目特鯊的任務,要前來幫忙一起攻打人魚吧。」

「我們也去幫忙吧。」

發現雙方戰力出現極大的懸殊,我隨即起身準備加入戰場。

「貓,等等。」痞子殺手叫住了我。

他從倉庫中抓出了幾塊動力浮板,並將其中一塊遞給我。

「有了這些浮板,我們的速度就跟那些魚一樣快了。」痞子殺手笑嘻嘻的道。

「不錯喔!你竟然還有想到這一點。」我讚賞的對他笑著。

「嘿嘿嘿……」痞子殺手得意的笑了幾聲,說出了他原先的用意。「我從第一天來到這裡之後,就一直很想試試在海裡衝浪的感覺啦!」

基本上,除了阻力不同之外,應該跟在空中用浮板飛行是一樣的效果吧?

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,不過我沒有將話說出口。

「小櫻、仲澐跟貝瑞拉就留在這裡等我們,」踏上浮板,準備離開之際,我回頭對他們說道:「要是有突發狀況發生,至少還有你們能夠接應。」

「嗯,你們要小心點。」月雪櫻提醒著。

「目特鯊他們雖然力量強大,可是動作不算敏捷,」貝瑞拉提供了作戰策略,「你們可以從速度這一點進攻。」

「了解。」

腳下往浮板的控制鈕一踩,浮板隨即帶我衝向了戰場。

進入戰爭區域後,我們幾個隨即分散開來,各自尋找對手下手。

「嘎啦啦,幫人魚!衝~~」暴雷豎高了尾巴,朝著距離牠最近的鯊魚人衝去。

跟其他人不同,我並沒有針對鯊魚人下手,而是將目標鎖定了參戰的玩家。

畢竟,人魚跟鯊魚人他們對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,也因為這樣,雙方才會一直處於平衡的局面,玩家是這場戰事的主要變因,也是唯一會造成勝負影響的最大因素。

往四周觀察了一會,我在左前方發現了一名敵方玩家,最先引起我注意的就是他那頭棕紅色的長髮,雖然那髮絲柔軟的隨著水波飄搖,但那並不是貼著臉龐的滑順長髮,而是宛若獅子般的蓬鬆髮型,搭配上對方臉上的狂傲笑容,如果不是見到他有著精靈專屬的尖長耳朵,我恐怕會以為這個人的種族是獅子。

身為精靈一族的他,身穿黑色長大衣,衣服上有象徵天使的十字架裝飾,不只是服裝,他使用的長劍劍柄也是由十字架構成。

跟我們相同,對方用動力浮板加快自己在海中的移動速度,這名精靈的身手十分不錯,才幾分鐘的工夫,就已經有不少人魚戰士敗在他手下。

就是他了!確定目標後,我移動腳下的動力浮板,快速朝對方衝去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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