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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我是來幫人開外掛的?(1)

 

 

當金渝等人返回古邈派時,發現雙方人馬已經站在廣場對峙,身為地主的古邈派長老與執事們站在唐家後方,表明自己的立場,而賓客們則是分成兩部份,一部份站在唐家陣營,另一部份則是分列兩旁,表示自己不參與這些事情,純粹看戲圍觀。

「呵呵,這裡還真熱鬧。」

悅耳清脆的女子笑聲將劍拔怒張的氣氛沖淡些許,眾人抬頭一看,只見一艘精緻翠綠的葉形小舟緩緩降落,在離地半尺的地方懸浮著。

綠舟上站著一女一男,兩人都很年少,女生明顯比男生大上幾歲。

少女身著一襲月牙色衣袍,泛著微光的布面繡著百蝶穿花圖,色調淡雅,粗粗看去只覺得賞心悅目、柔和而不搶眼,再一細細打量,卻驚覺那上頭的彩蝶竟像是活著似的,隨著衣袍飄揚而翩翩起舞。

藍髮青袍的少年站在少女身旁,俊俏的小臉蛋嚴肅地板起,翠綠雙瞳泛著冷意,神色完全不像同年齡的孩童,眉宇間生出幾分威嚴與沉穩,彷彿能用那小小地肩膀扛起天地一般。

金渝讓燈葉舟落在唐家人前方,做出護衛姿態,自己則是慢悠悠的抬腳,凌空飄下小舟,似笑非笑的望著嚴家來人。

「想必這位就是金前輩吧?晚輩嚴五,特此拜見。」嚴家家主嚴五拱手說道,語氣不疾不徐,態度平和。

「你來這裡有什麼事?」金渝懶得跟對方打哈哈,開門見山的問。

「不瞞前輩,相信前輩已經從唐家那裡聽聞嚴、唐兩家的恩怨,今日晚輩前來,就是想化解這些事情。」

「喔?這可有趣,你想怎麼解決?」金渝淺淺笑開,對他所謂的「化解」很感興趣。

「很簡單,雙方各派一人進行切磋,勝者獲取一切,輸的一方將產業全數讓給對方,就此離開,以後不再踏足蒼曜星。」嚴五語氣篤定的回道。

打從他得知唐家來了這麼一位上仙後,就知道嚴家絕對逃不過這次的劫難,他決定放手一搏,拼盡所有財力聘來一位高人,想與唐家來場最後的生死鬥。

若贏了,嚴家就有翻身的機會;輸了,至少家族後輩還有離開的機會,免去家族全滅的危機。

不管怎麼看,這場比試對他們都不吃虧。

「哼!你這算盤打得還真響,如果我不答應呢?」唐老爺子冷眼瞪著對方。

跟嚴五交手這麼多年,他心裡有什麼謀算,唐老爺子怎麼可能不清楚?

他與唐家差點毀在嚴五的陰謀詭計之中,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復仇的機會,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對方?

再說了,就算他這次大發好心,放他們離開,難保日後嚴家後人不會前來報復,與其留下隱患,還不如一次清除個徹底!

「哼!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?」

陰冷的沉喝聲傳來,鋪天蓋地的陰寒鬼氣壓向唐老爺子,金渝冷眼一掃,用更大的威壓壓了回去,沒讓對方傷害唐老爺子半分。

「咦?」

放出鬼氣的人驚呼一聲,身影閃現,一名看不清臉孔的黑袍人出現在金渝面前,從那周身的濃郁血氣看來,這黑袍人手上的人命恐怕不下萬條。

黑袍人瞇起一雙細長的灰白眼瞳,盯著金渝打量了幾秒,而後發出陰慘慘的怪異笑聲,聲調陰柔,讓金渝聯想到古裝劇裡頭的太監。

難道他練了《葵花寶典》之類的東西,把自己的那啥給切了?金渝隱晦地在他的喉嚨與下半身之間打量,但也沒看出什麼來。

「好!好一個純靈之體。」黑袍人貪婪的盯著她,彷彿她是一盤上等美食,「只要採補了妳的元神,我就能飛昇了!天助我也、天助我也!哈哈哈哈……」他得意的仰天大笑,聲音尖銳而嘶啞,相當難聽。

「本以為這趟頂多只是收幾個元神吃吃,沒想到還能得到這麼大的收穫,好極、好極!哈哈哈哈……」

聽到對方要採補金渝的元神,韓非緊張的想要跳下燈葉舟,但燈葉舟卻突然圈出一圈屏障,將他困在裡頭。

「小非,乖乖待在裡面別亂跑。」金渝朝他眨眨眼,笑容透著幾分調皮。

「……」見金渝不讓自己插手,韓非無奈的退回原位,禁錮他的屏障也同時消失。

回過頭,金渝掃視了黑袍人一眼,眼裡透出鄙視。

「鬼修?還練了吸煉元神咒法,被你吞噬的元神,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?」黑眸微瞇,目光透出濃烈的厭惡。

「我呀!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,不依靠自己努力,只會奪取他人東西的邪門歪道,也難怪你們這些傢伙會渡劫困難了,換成是我,我也想用天雷劈死你們,免得你們這些禍害到處害人!」

金渝的嘲諷並沒有讓對方生氣,黑袍人可不會將食物死前的嚎叫放在心上。

「咯咯咯……說完了?說完就乖乖讓我吃了吧!」黑袍人舔了舔嘴角,笑得極為猥瑣。

「就憑你?」金渝鄙夷的甩他一記白眼,「一個才剛摸到仙界門檻,連進入資格都還沒有的鬼修,就想吃我?你還沒睡醒啊?像你這種等級,我隨便叫一隻寵物出來都能踩死你。」

「妳……」聽到對方一語道出自身的境界,黑袍鬼修這才斂起得意,謹慎的打量她。

這一查看,他的神色頓時變得凝重。

竟然查不出她的修為!難道這小丫頭的境界比我高?這怎麼可能?黑袍鬼修心口發涼,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
不,這不可能!不過是一個小丫頭,修為怎麼可能比我高?

她肯定是戴了什麼隱匿修為的法寶,對!一定是這樣!

鬼修安慰著自己,試圖去除心底的那份不安。

「哼!妳以為將修為隱匿起來,說幾句嚇唬的話,本尊就會怕了?這種技倆可騙不過我!」黑袍鬼修語氣陰寒的說道。

「既然這樣,那你又為什麼不出手呢?」金渝氣定神閒的反問,一副「我在等你動手,你還在磨蹭什麼」的悠哉模樣。

「……」黑袍鬼修沉默了。

他能夠修煉到現在的境界,靠得可不是逞強鬥狠,深暗自保之道的他,憑著預感逃過不少次劫難,雖然他一直要自己不要在意,別著了這小丫頭的道,被她給唬住,但……

藏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覺地收緊,他總覺得有些不安。

「如果你走的是正道,不殘害他人性命,今日我還可能放你一馬,只可惜……」金渝搖了搖頭,一臉惋惜的看著對方。

「哈!好笑,可笑!鬼修走的本來就是採補之道,又怎麼可能不傷及人命?」

鬼修的前一句話還有些氣勢,後一句卻像是請對方饒命的解釋,這情形讓嚴家與圍觀的人都變了臉色,心思各異。

一名已經快要飛昇成仙的鬼修,竟然對金渝露出了懼怕之意,這……

「為什麼不可能?」金渝微偏著頭,唇邊掛著淺笑反問:「在你看來,修真修得是什麼?走得又是什麼樣的『道』?」

「修得自然是力量,走得自然是逆天之道!」鬼修信誓旦旦的回道。

「為什麼要逆天?順天而行、順其自然、順心而為不行嗎?」金渝反問。

「怎麼可能順天?修道本來就是逆天之舉!」鬼修不信的反駁,他的想法也正是修真界眾人的想法。

「要不是逆天而行,天又怎麼會降下天雷?修真者又怎麼需要歷經雷劫後才能飛昇成仙?」鬼修又道。

「這種想法的確很合理。」金渝點頭答道,大部分的修真小說也都是這麼寫的。

「妳不這麼認為嗎?」不知道為什麼,鬼修突然很想知道她的觀點。

「在我看來,雷劫其實是一種『改善體質、淨化身體』的東西,類似洗筋伐髓吧!」金渝以食指輕點下巴,隨口回道。

「洗筋伐髓?」鬼修與其他人全都愕然了。

可以讓人形神俱滅的天劫,竟然被她這麼輕描淡寫的帶過?

雖然大部分的人都是面露質疑,但也有人出現若有所思的神色。

「該怎麼跟你們解釋呢?」

被眾人炯炯的目光盯著,金渝突然覺得有些尷尬。

她也不知道為什麼,這番話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,彷彿這是理所當然的真理。

禍從口出啊……她懊惱的咬著下唇。

再怎麼說,這畢竟只是她個人的觀點,並沒有實際依據,就這麼說出來好像有些不妥……

不過,她也只是跟他們討論一下想法,就跟那些做研究的學者一樣,各人有各人的論點與理解,就算觀念不同、想法不同,應該也沒有關係吧?

玩線上遊戲時,就算是同樣的職業,不同的玩家也會有不同的玩法跟技能配點,沒人規定要全都一樣才行啊!

想到這裡,她頓時有了底氣。

「在你們修煉時,身體也會隨著境界提昇,出現改造的情況對吧?」

在眾人給予肯定的答案後,她又繼續說下。

「在改造身體以後,你們才能感受到靈氣,才能把靈氣引入體內。這天雷也是一樣的道理,上界的環境與下界不同,靈氣的濃度也不一樣,如果你們的身體沒有經過改造,到了那裡根本沒辦法適應……」

語氣一頓,她又進一步解釋道:「我所謂的上界就是你們口中的仙界,下界就是修真界,也就是你們生活的這個位面。」

「前輩的意思是,雷劫是一道改造身體與篩選的門檻?」王通長老聽出了她的意思。

「我是這樣想的。」金渝點頭回應,「除此之外,這天雷也是在幫你們清除因果業障,斬斷修真界的……」

偏了偏頭,她思考著該怎麼描述那個詞。

「羈絆?法則?唔……法則比較接近,嗯,就是法則!」她自問自答、自顧自的點頭。

「法則?」眾人面露不解,但也有少數幾人低頭沉思。

「法則就是這個位面的束縛力量。」金渝試圖說明的更清楚一些,「它是天道、是真理、是天地之力、是位面自然衍生的規則,是天下眾生的因果。」

修道人最重視的就是「因果」,他們相信現下的種種行為都會形成「因」,帶來日後的「果」,這是大道的天理循環,每個人都逃脫不了這樣的輪迴。

天雷就是在幫這些修士斬斷修真界的因果,讓他們不再受到這個位面的法則控制,不再被拘在這一方天地,讓他們能飛昇到另一個世界、另一個位面。

「天道規則、因果之力,不用我多做解釋,你們也該知道那是多麼大的力量,要斬斷它,自然也要有相對應的強大威能才行。」金渝微笑著說道。

在眾人面露沉思,或疑惑,或恍然,或不解的時候,她話鋒一轉,又道:「話說回來,要說修行是逆天之舉,其實也不算錯誤。」

「咦?」

聽到金渝又把話兜了回來,聽眾們納悶了。

「修行一途除了勤奮苦修之外,還要有一顆逆天的心,要有逆天的意志,而不是隨波逐流,被命運一打壓,就垂頭喪氣的放棄。我曾經聽過一段話,是這麼說得:我要這天,再也遮不住我的眼;要這地,再也埋不了我的心;我要那眾生都明白我意,要那滿天諸神都消散!

如此豪氣干雲、睥睨眾生的話一出口,立刻震驚了眾人,也連帶激起一干人的澎湃熱血。

「好!好一句滿天諸神都消散!」

「好氣勢!」

「要天再也遮不住眼?真是豪氣……」

民眾們大聲讚嘆,喝采連連。

看著慷慨激昂、意氣風發的民眾,金渝面上掛著矜持的淺笑,一副淡然如風、清雅出塵的仙人風範,暗地裡則是偷偷笑開。

哼哼!就不信這段話鎮不住你們!

想當初,她看到這些話時,心裡也是大受震撼,對寫出這段話的作者萬分景仰。

待眾人都稍微安靜下來後,金渝這才又接著說下。

「在我看來,求道修行就要有這樣的氣魄,就算遭遇貧病困苦、受盡磨難,也都不會停下求道的腳步。這天壓我,我就劈開它;這地困住我,我就踩碎它。哪怕以命相搏,哪怕萬劫不復,哪怕神形俱滅、煙消雲散也絕對不後悔,不放棄,不妥協,不認輸,不屈服!」

說出這番話的時候,金渝笑得恣意、神采飛揚,黑眸璀璨如星,周身氣勢大放,耀眼非凡,就連絢麗的日光也遜色幾分。

這無意間發散的美麗,如萬丈金光的日出,如飄渺如仙境的雲霧,如波瀾壯闊的海洋,如盛夏時節的繁花,如天地造化之美,難以用筆墨文辭形容,讓人看了心悸、心動、心慕、心畏……讓人只想下跪臣服。

看著這般出色的金渝,韓非不自覺地握緊拳頭,心跳比平時加快許多。

這是他認識的金渝嗎?是那個像孩子一樣愛玩愛鬧的金渝?

是啊……這才是她,這才是真正的她!

平日的金渝,總是一副大咧咧的傻氣模樣,完全沒有仙人的高深姿態,時日久了,韓非都快忘記她是修煉有成的仙人,只把她當成一個需要保護看顧的女孩看待。

而現在,藉由鬼修等人的質疑與困惑,他見到金渝的另一種模樣,也讓他切實感受到兩人的差距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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