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禍事件過後幾天,亞瑟突然提議說要前往威尼斯,參加當地一年一度的盛會──威尼斯嘉年華。

「為什麼突然說要去那裡?」季薰大為詫異。

在這之前,亞瑟可是隻字未提呢!

「妳之前不是沒去成嗎?趁現在有空,剛好可以去玩。」亞瑟回以溫和微笑。

來到義大利時,季薰最期待的就是參加威尼斯嘉年華,但她去年被魈硬拖著出國工作,錯過了盛會,那時候她還埋怨了許久,她當時氣呼呼的模樣,亞瑟到現在都記憶猶新。

再者,最近發生的狀況實在是太多、太不尋常了,前幾天的車禍,如果是某人故意放出的挑釁,那就表示那些藏身暗處的人即將要展開動作。

在還沒確實掌控一切之前,亞瑟不想讓季薰他們捲入風波,趁這機會讓他們離開米蘭,會是最適當的規避方式。

「這趟行程我在一個月前就安排好了,只是那時候你們人在法國,歸期尚未確定,再加上後來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,我一時忙忘了,早上看到報導才想起來。」

亞瑟晃了晃手上的報紙,上面以斗大的標題寫著「威尼斯嘉年華即將展開」幾個大字。

「去吧、去吧!這種盛會怎麼能錯過?」魈第一個高舉雙手贊成,「現在就出發嗎?要在那邊住幾天?既然是要去玩,飯店當然要住高級一點,吃也要吃好一點……」

「你給我閉嘴。」季薰一腳將他踹到旁邊去,「金恩委託的案子到現在都還查不出頭緒,你還想去玩?」

「就算要去玩,也是我們去!」景泱跟著附和。「你只能留在這裡工作,把你賭輸的錢賺回來!」

「沒錯!」季薰非常贊同景泱的說法。「這趟威尼斯之旅只有我們能去,你必須留在這裡繼、續、調、查!」

「怎麼可以這樣?不行,我也要跟!」魈像個孩子般開始耍賴。「而且誰說去了威尼斯不能調查?米蘭找不到線索,說不定威尼斯會有啊!條條大路通羅馬嘛!這個方向查不到東西,換個方向也不錯。」

「好、很好,說的還真是有道理。」季薰點頭微笑,「既然這樣,那你就去羅馬吧!」她直接幫他決定下一個調查地點。

「咦?不是要去威尼斯嗎?」魈眨了眨眼,一頭霧水地反問。

「你不是說條條大路通羅馬?」季薰笑的異常燦爛甜美,「既然都是通到羅馬,那你就乾脆去羅馬啊!去威尼斯做什麼?」

「妳、妳、妳欺負我!」魈滿腹委屈的嚷嚷,「嗚嗚~~我怎麼這麼可憐,沒有錢、沒有車子、沒有房子、沒有女朋友,什麼都沒有,現在連威尼斯也不能去玩!」

「至少你有工作,這樣就該知足了。」季薰語氣淡漠地回道:「現在景氣又不是很好,很多人失業呢!」

「只有工作沒有享樂的人生有什麼意思?這種人生是黑白的啊~~」他趴在沙發上,雙肩顫抖,還刻意發出了啜泣聲。

「與其要我在沒有色彩的世界生活,你們乾脆一刀殺我好了,這實在是太殘忍了!」他放出狠話。

話音才落,周圍立刻刷刷刷地傳出聲響。

「你、你們想要做什麼?」魈抬起頭來,臉上連一滴眼淚也沒有。

「幫你完成心願啊!」季薰笑容滿面地回道。

看到季薰跟景泱一個亮刀、一個伸爪子,他一溜煙地衝向小彌,抓了她充當自己的人肉盾牌。

「魈大哥,我的早餐還沒吃完!」小彌抓著咬了一半的三明治,滿臉無辜。

「沒良心的小鬼,我的命都快沒了,妳竟然只想著妳的早餐?」

「因為你們常常這樣玩嘛……」小彌低聲反駁著。

這種事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演一次,她早就已經被訓練的習以為常、見怪不怪了。

「這才不是玩,他們是在欺負我!」魈敲了一下她的腦袋,「還不快幫我阻止他們。」

「呃,那個……」望著季薰與景泱,小彌無奈且無辜地笑笑,「請手下留情。」

「哼!」景泱回以一聲冷哼。

「躲什麼?不是要我們砍死你嗎?」季薰朝魈冷笑著。

「不用拿那麼大把的刀砍他啦!太浪費了。」景泱憑空揮舞著伸長的利爪,「我用爪子抓一抓就好,看是要撕成八塊或十六塊都可以,啊!把他的骨頭拆下來熬湯吧!」

「不太好吧……」季薰蹙起雙眉,面露猶豫,「撕開他,他會大噴血,地毯會被弄髒,我們還要花時間清理,乾脆我一刀捅死他,你拿個桶子來接血,我們可以用他的血做一些『人血糕』,送給亞瑟、蓋爾還有Night King其他成員當作禮物。」

「唔,可是一刀就解決他不覺得太乾脆了嗎?」景泱不滿地嘟嚷。

「你們可以將他帶到浴室,在浴缸裡放血。」亞瑟一邊品嚐著咖啡,一邊提出折衷建議,「這樣一來,他的血不會浪費,也不會弄髒地方,你們要砍他十刀、百刀,甚至剁成肉泥都可以。」

OKOK!這個主意不錯!」季薰第一個表示贊成,「砍完之後我們還可以直接在浴室清洗肉塊,不用大費周章的搬來搬去,要是冰箱沒地方放,也可以將浴缸當成暫時儲藏區,丟一些冰塊在裡頭保鮮就可以。」

「聽起來很不錯耶!」景泱滿臉訝異地附和:「沒想到浴室這麼好用,難怪那些恐怖片、殺人片老是喜歡在那裡砍人,那些兇手果然想得很周到。」

「現在你才知道啊!浴室可是電影裡『殺人最熱門地點』的第三名,名次只比臥室低一點點。」季薰一臉正經的回道。

「那就這麼決定了,把他抓到浴室裡去。」

兩人雙雙走上前,嘴邊掛著嘿嘿嘿地邪笑。

「你、你們不要過來,再過來我要叫了喔!」魈縮在小彌身後,說著非常制式化的受害者對白。

「叫啊、你叫啊!我看看有誰會來救你。」景泱擠眉弄眼地,一臉小流氓的模樣。

「哼哼,就算你叫破喉嚨,也不會有人出現的,你就乖乖認命吧!」季薰晃晃手上的長刀,流裡流氣的態度跟挑逗良家婦女的色狼很像。

「你、你們……虧我將你們當成朋友,沒想到你們竟然對我有非分之想,垂涎我的美色,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!」魈怯怯地縮了縮身體,雙手抓緊上衣領口。

「誰稀罕你的美色啊!」景泱嗤之以鼻,「我只想吃你的肉、啃你的骨!」

「什麼!」魈誇張地退了兩步,還不忘連帶將小彌拉退。

「你竟然肖想我青春、性感、健美的肉體?天啊~~我知道我姿色出眾、身材姣好,沉魚落雁、閉月羞花,可是、可是我一直將你當兄弟啊!你、你怎麼可以對我有那種糟糕的念頭呢!」

「呿!誰跟你是兄弟啊!你對我的態度像兄弟嗎?」景泱橫了他一眼。

「好吧,既然被你發現了,我承認……其實我是將你當成寵物。」魈朝他眨眨眼,說的一臉認真。

「寵物?」景泱咬牙切齒地瞪著他。「你竟然把我看成那種東西!」

「你不覺得你跟吉娃娃很像嗎?」魈舉例回道:「身體小小的、眼睛大大的、老是動不動就豎起尾巴……」他說得一臉正經、語氣誠懇,卻讓景泱氣得吐血。

「魈大哥,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景泱。」小彌不滿地回嘴:「景泱他根本就不像吉娃娃。」

「妳覺得他不像吉娃娃嗎?」魈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景泱,「可是他也不像貴賓狗啊……」

「死混蛋,你說什麼?」景泱將牙關咬的喀喀作響,雙眼燃著怒火。

「景泱,不要在意,跟他認真你就輸了。」跟魈相處這麼久,季薰早就摸熟他的個性。

臉上掛著溫和無害的微笑,季薰緩步走向魈。

「在我下手之前,你可以先考慮一下,看看讓我從哪個部位開始切起比較好。」季薰瞇起雙眼,笑得一臉燦爛,「看在我們過往的交情上,我可以大發慈悲,順你的意見行動。」

「這……頭髮如何?」他抓了抓頭髮,「我好久沒剪頭髮了。」

「乾脆我將你的頭皮一起割下來如何?」季薰進一步提議,「聽說要將頭皮完整割下需要高超的刀法呢!剛好可以讓我練練刀。」

「哎呀,練習的方法很多,何必一定要割頭皮呢?」魈打哈哈地回道:「妳可以去割西瓜皮、割木瓜皮啊!」

「我比較喜歡人皮。」季薰微笑著。

「欸,說話就說話,也不用一直走過來嘛!」見她步步逼近,魈制止大喊:「停、停,妳怎麼不停啊?這樣會讓人覺得妳很難溝通耶!要是妳再靠過來,別怪我對妳不客氣!」

「喔?你想怎樣?」她挑眉反問。

「我會咬妳!」

「沒關係,景泱會幫我咬回來。」她不在意的笑笑。

「我要跟季爸爸、季媽媽說妳欺負我!」他警告道。

「你以為搬出他們我就會怕你?」季薰可不這麼認為。

「怕不怕我是不知道啦,不過……」魈笑得極為狡猾,「算一算他們也睡了很久了呢!妳覺得我要不要叫他們起床?」他語帶威脅地問。

「你敢!」季薰恨恨地瞪著他。

「嘿嘿嘿,那就要看妳的表現了。」魈痞痞地回以燦笑。

季薰的雙親因為靈魂過於脆弱,需要依附在魈的式神裡調養生息,但因為兩人擔心女兒的安危,總是沒有好好休養,經常偷偷跟在季薰身旁保護她。

在與季薰相認之後,兩人這才接受命子的提議,在魈的式神裡進入沉睡,藉由調息與充足的休息加速魂魄復原,以便日後能脫離式神,以靈體之姿現身。

長眠了一年多,兩人終於已經恢復了七八成,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完全恢復。

「……算你狠。」季薰恨恨地收起刀,心不甘情不願地妥協了。

「我要去威尼斯!」魈緊接著提出要求。

「去去去!讓你去!」季薰沒好氣的大吼:「需不需要順便買面具給你戴?」

「好啊!」魈笑容滿面地接受了,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,「不過我要自己選面具的款式。」

「哼!」

 

※ ※ ※ ※ ※

 

威尼斯,義大利東北方的都市,堪稱世界上最美的城市之一。

它是由一群小島、三百多座各式各樣的橋連結起來的一個城市,一條彎曲的大運河貫穿整個威尼斯,運河是威尼斯社交與運輸的重要管道,河上總有各式各樣的船隻穿梭。

 

威尼斯嘉年華會在每年的二月份舉行,每年的舉辦日期都不大相同,大致會在「聖灰星期三(Ash Wednesday)」前十天舉行,嘉年華是威尼斯冬季最重要的節日,同時也是受到全世界矚目的大活動之一。

參加慶典的人們會穿上誇張又華麗的服飾、戴上各式各樣的面具出席,因此威尼斯嘉年華又被稱為「威尼斯面具節」。

 

「天啊,這裡的人還真多……」景泱眼花撩亂地看著四周的人,小心翼翼地閃避。

他們抵達的時間剛好是假日,整個街上擠得水洩不通、人滿為患,處處都可以看到舉著相機、攝影機的旅客,以及穿著色調鮮艷、裝飾華麗的服飾,悉心裝扮自己的表演者。

「他們的面具好漂亮!」小彌雙眼發亮地盯著表演者打量。

不管是配戴眼罩式、半臉式或全臉式面具,他們花在上頭的心思不亞於身上的服裝。

美麗的彩繪、耀眼奪人的碎鑽,美麗地長羽毛、七彩緞帶等等,每一個面具都是一件別出心裁的藝術品。

「這些表演者將面具當成是整體造型裡,最重要的一項環節。」亞瑟向他們介紹著,「如果面具跟服裝不協調,他們會認為那是一個失敗的造型。」

「戴了那麼大一頂帽子,不覺得很重嗎?」看著經過身旁的表演者,景泱咋了咋舌。

他們頭戴又高又大的寬帽,上頭以層層蕾絲堆疊,再配上無數的緞帶花、成排的羽毛、大大地蝴蝶結與立體心型等等作為裝飾,光看外表,就覺得那頂帽子至少有七、八公斤重。

相較於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小彌與景泱,季薰顯得沉默許多,她就像每個來到這裡的旅客一樣,臉上掛著可以媲美陽光的燦爛笑容,開心地咧嘴笑著,雙眼忙碌且貪婪地觀看每一位表演者,每一個街景、每一場街頭活動。

一分鐘前,頭上假髮高高盤起、手持紅色羽毛扇、身穿火紅大禮服的貴婦才從她眼前經過,下一刻,眼角以水晶眼淚點綴的小丑迎面而來,一轉身,一對穿著一身雪白、戴著無嘴面具的金面人偕伴走過……

不管是那一種裝扮,都是份量十足的精緻與奢華,足以在眾人心底激起震撼。

「應該要拿照相機來的。」季薰惋惜地嘆道。

雖然這樣的盛會每年都會舉行,可是他們並不是每年都能來,而且也不是每年的活動與表演者都相同。

「難得他們一起出來玩,卻沒留下任何回憶,那真是太遺憾了。」她有些苦悶地扁嘴。

「當下的快樂與感動才是最珍貴、最真實的紀念。」命子的唇瓣往上揚起,彎出一道美麗的弧度,「難道妳覺得相機的鏡頭比妳的視野來得寬廣,照片紀錄的影像比印在妳心底的感受還要深刻?」

命子的一席話敲在季薰心頭,連帶化去她方才湧起的遺憾。

「說得也是。」她點頭笑著。

「要留下回憶的方式有很多種。」亞瑟隨手拿起店家展示的面具,往臉上一戴。「這也是一種不錯的方式。」他朝季薰笑著。

「我要這個!」魈拿起一個全臉式面具。

面具上頭以小顆的金色珠子串連成線,珠線將面具分割成三個區塊──下巴與嘴部是一個白色菱形,而左眼與右眼則是填上紅色與黑色,造型十分獨特。

「小季,付帳。」將面具往臉上一戴,魈將季薰推往店老闆方向。

「為什麼是我付錢!」她抗議著。

「妳自己說要買給我的啊!」無辜的語氣透過面具傳出。「忘了嗎?前天妳自己說的,不可以反悔喔!小彌跟景泱他們都有聽到,我有證人。」

「沒有,我什都沒聽到。」景泱故意跟魈唱反調。

「小彌有聽到對吧!」魈轉而向她求證。

「呃……嗯。」小彌尷尬的低下頭,回話聲音小的像蚊子叫。

「大家想要什麼面具就拿吧!不用擔心金錢問題。」亞瑟笑著替季薰解危。「要不要順便租戲服換上?」

亞瑟指著店家旁邊展示的戲服,那裡坐著幾位彩繪化妝師,細心地為往來旅客畫上一張張漂亮且創意獨特的臉孔。

「難得來一趟,大家就入境隨俗,玩玩變裝遊戲吧!」魈從旁鼓吹著。

在店家的介紹下,眾人各自挑選喜愛的衣服換上。

小彌扮成小公主模樣,背後還有一對粉紅色小翅膀;景泱是隨從造型,臉上戴著一張長鼻子面具;季薰是一身寶藍色大蓬裙禮服;亞瑟選擇了月牙色與金色交織成的歐洲貴族服飾……

「哇哈哈~~我是鋼鐵人!」魈穿著一身金色鎧甲,頭盔上插著長長的黑羽毛,搭配上他先前選擇的面具,看起來還挺相稱的。

「命子老師呢?」小彌四下張望,找尋著她的身影。

「我在這裡。」

命子從更衣室走出,她穿了一身黑,黑色帽子的帽簷下方繞了一圈網子,略為遮去她上半部的臉龐,衣服是樣式簡單的黑色長禮服,上頭點綴著銀灰色緞帶花作為裝飾,看起來極具低調奢華的美感。

幾個人就這麼走在路上,途中有不少人舉起相機,將他們當成這場慶典的一部份,拍攝他們的造型。

幾個人先是在聖馬可廣場參觀,而後又走上里亞托橋,走累了就坐在露天咖啡座品嚐咖啡,坐在他們身邊的人,有不少是穿著十八、九世紀的歐洲禮服,看上去頗有一種時空錯置之感。

不管走到哪裡,歡笑聲總是不絕於耳,街頭藝人的雜耍表演更是不斷引起掌聲與吆喝聲,大家又唱又跳,隨著音樂擺動身體,放縱一切地狂歡……

稍作停歇之後,亞瑟領著他們搭乘貢多拉,沿著運河參觀。

 

擁有一百多條水道,世人稱為「水都」的威尼斯,船隻是它唯一的交通工具。

來到這裡的觀光客,大多藉由徒步或是搭乘水上巴士或「貢多拉」移動。

貢多拉是威尼斯最具代表性的船隻,也是威尼斯的專屬特色之一,它的造型華美,船身兩端像月牙一樣翹起,外型十分特殊。

划船時,船夫會面對著船頭,站在船尾靠行駛方向的左側,用單隻船槳在船的右側水中推水。

因為搭乘貢多拉的旅客眾多,河道上經常發生「塞船」現象,當船隻在狹小的水道交會時,就是考驗船夫掌船功力的時候了,看著他們輕巧地划船,與另一艘貢多拉擦身而過時,總會讓人對於他們高超的駕船技術感到佩服。

季薰十分悠閒地欣賞沿途美景,對於河道上的阻塞並不以為意,反而十分享受隨著水波搖晃的感覺,對於船夫精湛的駕駛技術也是百看不膩。

不過,好動的景泱呆坐一會之後,就忍受不了了。

「又塞了,搞什麼鬼啊?」他煩躁地抓抓頭髮,「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上岸?這座位難坐死了,硬梆梆的,我的屁股快要痛死了!」

「我們從聖馬可廣場出發之後,會經過嘆息橋(Ponte dei Sospiri),然後穿過一些小河道,前往里亞托橋……整趟行程大約五十分鐘。」亞瑟講解著參觀路線,「我們現在還沒到嘆息橋。」

「什麼?要坐那麼久?」景泱驚訝地瞪大眼。「不行,我要下船,放我下去!」

「景泱,別鬧了。」小彌好言勸著他,「現在我們在運河中央,要怎麼放你下船?而且這裡風景很美啊……」

「風景有什好看的!」景泱對於不能吃的東西沒興趣,「我肚子餓了,我要下船!」

「要下船就下啊,又沒人阻止你。」魈不以為然地斜睨他一眼,「自己跳下去,沿著運河游一段路,應該就會看到岸邊了。」

「天氣這麼冷,跳什麼河啊!我又不是神經病。」景泱沒好氣的回嘴。

雖然今日陽光普照、氣溫似乎變得溫暖一些,但實際上也只有六、七度的溫度,這種天氣跳下水,可是會把人凍得直發抖!

「不管,我肚子餓了,我要下船。」景泱繼續嚷嚷著。「不讓我下船,我就把這艘船給拆了!」

「景泱,你別這樣,忍耐一下嘛!」小彌皺眉瞧著他。

雖然景泱這兩年已經成熟很多,但他只要一肚子餓,就會變得蠻橫、不講理、容易動怒,簡直就像是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樣,令人十分頭疼。

「拆啊,大不了大家一起落水。」魈不在乎地笑笑,「我是無所謂,不過小彌穿那種禮服,吸了水之後應該很重吧?不曉得會不會直接沉到水底?」

「……」景泱沉默地盯著小彌,開始考慮要不要拆下她裙子裡層層疊疊的布料。

「景泱,我警告你,你不可以亂來喔!不然我真的會生氣。」看出他的意圖,小彌心驚地扯緊裙子,生怕他真的出手拆裙。

「你們真的很吵,我都聽不到歌聲了。」季薰皺眉瞧著他們。

威尼斯的另一項特色,就是在運河上傳唱的義大利歌謠,以往總是由船夫一邊划船、一邊引吭高歌,但現在他們變成專業分工,船夫只負責划船,想聽歌謠的人必須另外聘請歌手與樂手彈唱。

有不少遊客會集資聘請歌手,欣賞他們宏亮的嗓音,聽著那些動人的歌謠在河道之間迴響,讓人感到一股獨特的水上風情。

「我肚子餓了。」景泱扁著嘴,一臉的不滿。

斜睨他一眼,季薰從空間玉飾裡取出一份豬腳,隨手遞給他。

「妳有食物怎麼不早說!」景泱徒手抓肉,大口咬下,一臉的滿足。

深知景泱習性的她,早就猜到他一定會在旅途中喊餓,為了不破壞遊玩興致,季薰特地花了時間煮了一大鍋燉肉、滷了一堆豬腳,再將那些食物分裝成小包裝,放入空間玉飾之中。

這個空間玉飾在保存食物上有一個很大的好處──恆久保溫而且可以永久保存。

玉飾裡的空間不具時間感,所以存放在裡頭的東西不會受到時間影響,永遠不會腐壞。

當她跟魈到處奔波時,就是靠著這個玉飾解決糧食危機、滿足不少口腹之慾。

肚子填飽之後,景泱直接倒在座位上呼呼大睡,後續的遊河行程這才得以順利進行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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