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里無雲的晴空中,天空與海平面接連成片,形成無邊無際的藍色世界,三艘扣在一起的飛空船在這空中緩緩航行,成了一個特別醒目的焦點。
一名少年站在飛空船的外部甲板上,穿著黑黃相間的背心,雙手戴著半截式手套型護具,長度長及手肘,未經整理的頭髮隨風飄揚,髮色深棕近黑,額前的瀏海略微遮去視線。
他單手握著一把規格奇異地大刀,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,態度悠閒。
不遠處的商船不斷傳出騷動聲,風中挾帶著嗚咽地啜泣聲,傳入他的耳中。
從經驗上判斷,他可以肯定船上的人已經被制服,另一批空賊正在大肆進行搜刮,而這也是他採取行動的最好時機。
「阿奇爾,你這個小混帳不要丟我們『瓦爾特空賊團』的臉啊!」宏亮粗啞的聲音傳來,發話者是一名肩披披風的中年男子。
他有著跟阿奇爾相同的髮色與瞳色,蓄著短鬍,臉部線條剛毅,目光炯炯,身形高大壯碩,是一名霸氣十足、非常有存在感的男人。
「我知道啦,死老頭,你才要小心心臟病發作!」
阿奇爾縱身躍過船身,輕盈地站在連接兩艘飛空船的鍊條上頭,他快速且小心地在鍊繩上行走,風聲颯颯的響,他的頭髮與衣襬凌亂飛揚。
像是鐵鍊般環環相扣的鍊繩十分粗大,只要保持好平衡,沒有因為外力或強風干擾,絕對可以讓人穩當地行走在上頭。
很快地,他來到商船邊。
沒有貿然跳上商船,他先確認了周遭環境,選定了上船時機。
扶在船邊的雙手一撐,身子輕盈地越過船身,當他落地時,腳尖才觸及地面,腿上就像裝了彈簧般,無聲且迅速地跳了幾步,像風一樣地接近附近的兩名敵人,在對方尚未發現之前,他握緊大刀,霍霍地揮動兩下,以刀背將背對他的那兩名空賊擊暈。
「呃、你……」
坐在地上,手腳被繩索捆綁的旅客們,瞪大雙眼看著他,目光中洋溢著興奮,就像是見到救世主一般。
見到那些人的期盼模樣,少年面露燦爛狡笑,深吸了一口氣後,大聲宣佈。
「我叫做阿奇爾,從現在開始,這裡由『瓦爾特空賊團』接收!快點將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!」
「又一個空賊團?」旅客們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鐵鎚擊中,個個面色難看。
一天內同時遭遇兩團空賊團,這種「幸運」還真是十分罕見。
「沒聽到這小鬼說的話嗎?」
宏亮粗啞的聲音傳來,發話者是一名肩披披風的中年男子。
他有著跟阿奇爾相同的髮色與瞳色,蓄著短鬍,臉部線條剛毅,目光炯炯,身形高大壯碩,是一名霸氣十足、非常有存在感的男人。
他是阿奇爾的父親,也是空賊團的老大,空賊團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。
站在船邊木箱上頭的瓦爾特,雙手交疊胸前,居高臨下的瞧著旅客們,身後的披風大弧度飄揚,目光深邃的他,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。
「這位空賊團頭目。」旅客中,有人壯大了膽子回應,「誠如您所見,我們已經被另一批空賊團搶劫了。」
「而、而且他們還在這艘船上。」旁人補充道。
「那又怎樣?」濃眉一皺,瓦爾特頗不以為然。
又、又怎樣?旅客們錯愕的呆愣住。
「我們老大的意思是說,我們早就知道這裡有另一團空賊。」
身穿黑色背心、黑褲、黑腰帶,手戴黑手套,就連氣質也如黑夜般沉穩的男子,緩緩地開口解釋。
他是瓦爾特空賊團的總管兼飛空船的維修與保養技師──達倫。
也在他開口說話後,旅客們這才注意到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。
令人不解的是,另外兩個人手上不是拿著長槍就是拿著大刀,而這名男子卻是拿著一把大型扳手。
該不會他修東西修到一半,臨時被找來搶劫,忘了拿武器吧?
「快點把值錢的東西全交出來,不要浪費我的時間。」達倫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懷錶,面露不悅地催促。
身兼多職的他,每一分、每一秒都非常寶貴。
「這裡是怎麼回事?你們是誰?」
原本在船艙裡搜刮東西的另一批空賊也出現了,幾個人肩上背著大布袋,沉甸甸地袋子隨著他們的步伐發出清脆響聲。
「咦?」當對方見到瓦爾特他們時,臉上出現驚愕神色。
「老子叫做瓦爾特,空賊團的老大。」瓦爾特將長槍槍口對準他們,「放下你們手上的東西,我就饒你們一命。」
「我們也是空賊。」知道雙方是同行,對方的首領露出不以為然的笑,「這一帶空域都是我們的地盤,這艘船已經是我們的獵物了。」
「聽到我們老大說的話了吧?快滾!」其他手下們催促著。
「要下手之前也不先打探清楚,沒見過這麼蠢的空賊。」
「哈哈,說不定他們是剛成立的新手,不懂規矩。」
就在對方大肆取笑之際,瓦爾特抓著長槍,朝那群人的腳邊「碰碰碰」地開了幾槍,嚇得他們往後跳開,肩上扛著的財寶還因此掉在地上,一些金幣因此撒了出來。
「地盤?」瓦爾特將冒著煙的槍管瞄準對方老大,「老子愛搶哪裡就搶哪裡,誰跟你畫地盤!」
「你、你這傢伙竟敢不遵守行規?」對方氣得臉色發青。
「喂喂,你在開玩笑嗎?」阿奇爾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,笑得張狂,「我們是空賊,當空賊的要守什麼規矩啊?」
「已經過了十分鐘了。」達倫拿出懷錶,面帶無奈地催促,「不要浪費時間,快點將東西交出來,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。」
「你這傢伙囂張什麼啊?」對方可不想乖乖就範。
「你們只有三個人,我們可是有五個人!」
「真要打起來,我們絕對贏定了!」
「那就來打一場吧!」阿奇爾笑嘻嘻的提議,「贏的人可以拿走對方所有東西。」
「打?」對方回以冷笑,「你們手裡有槍,隨便掃幾顆子彈我們就玩完了,還打什麼打?」
「那老頭不會出手,就只有我跟他上場。」阿奇爾指指身後的達倫。「二對五,對你們夠好了吧?」
聽到自己佔了便宜,那幾人頓時膽子大了起來。
「說話算話!」對方老大往瓦爾特跟他的長槍掃去一眼,他就怕他們輸了還不服輸,反過來開槍攻擊他們。
「當然不會。」阿奇爾咧嘴笑著,笑容燦爛。
他一個箭步衝上前,第一刀只是虛晃一招,對方抬手想擋開時,他已經順勢旋身,回身就是一腳踢去,狠狠地將對手踢飛。
「碰!」那人重跌在地後,還滑行了一段距離,直到撞上船邊才停下。
「下一位。」阿奇爾笑嘻嘻地朝他們勾勾手指。
「可惡!」另外兩人手持彎刀,發狠地朝他衝來。
「喂喂!」阿奇爾退後幾步,舉刀隔檔,將對方的攻擊一刀刀接下,「我是說『下一位』,不是『下兩位』,你們的算術很糟糕喔!」
「少說廢話!」
對手不斷揮刀砍殺,像在剁菜一樣不斷劈向他,沒什麼刀法,只是憑著蠻力進行攻擊。
阿奇爾先是擋下紅衣男的長刀,在黑衣男衝向他時,腳下一轉,身子俐落地繞到紅衣男身後,以他為盾,隔開了黑衣男。
「哇啊啊啊!是我、是我!」紅衣男在夥伴砍了他之前,急開口制止。
硬生生地收回刀勢,黑衣男才想繞到旁邊砍阿奇爾時,阿奇爾一手握刀、一手抓著紅衣男的後腰帶,將紅衣男擋在前方,以他為阻礙,就這麼跟黑衣男你來我往的互砍了起來。
「哇啊啊啊──」整個對決中,除了兵器撞擊得清脆響聲之外,還有紅衣男悽慘的叫聲。
「小、小心,左邊!右、右邊!啊啊啊啊啊!」
眼睜睜看著兩把刀在自己身旁揮舞,逃也不能逃,動都不能動,紅衣男嚇得臉色蒼白,雙腿發軟。
「哇啊!我的頭髮!啊啊啊!我的衣服!哇啊啊啊!」
看到那兩把刀從左砍到右、從上砍到下,紅衣男真希望自己乾脆暈過去算了。
就在阿奇爾跟那兩人「玩鬧」時,達倫手持板手,與另外兩人對峙著。
達倫手一甩,板手的橫桿突然拉長數吋,位於上端的板手凹形開口,微微發著奇異的藍色電光。
「不打嗎?」達倫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。
「……」沒見過那樣的「武器」,那兩名空賊戒慎恐懼的站在原地。
「不打也好,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,你們投降吧!」他聲音持平、不急不緩的催促。
「你說什麼?」
「臭小子竟敢瞧不起我們!」
被激起怒氣,兩人抓起彎刀快步衝上前。
但,當兩人舉起刀,準備砍下時,他們的身子突然劇烈抖動一下,而後口吐白沫的暈倒了。
在兩人倒下之前,若有人聽力夠好,應該會聽見細微的電流聲響,然而,除了達倫以外,沒有察覺到這一點,那短促的電極聲響,全被一旁紅衣男的哀號聲蓋過。
「鏘!」
兵器聲突然停下,兩把刀互相制住對方,相互僵持著,原本還在高聲喊叫的紅衣男,現在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。
「小、小心點,兩位老大。」他用力嚥了口口水,「我、我還想娶老婆,我、我媽她很想抱孫子……」
紅衣男雙眼瞪的老大,死死地瞧著在他兩腿之間對峙的刀,現下這兩把刀相互交疊,兵器主人互相以武力較勁的情況,透過刀刃的摩擦聲響傳出。
「鏘──」一聲拉長的摩擦聲傳出,雙刀瞬間分離。
同一時間,阿奇爾起腳一踹,將黑衣男給踹飛數步遠,龐大的身軀在木板上撞出一聲巨響。
「啊啊啊!死了、死了!沒了、沒了!」
紅衣男發出哀號,雙腿發軟的跪倒在地,鮮血染紅了他的褲子。
「放心吧!還在。」阿奇爾好心地拍拍他肩膀。
剛才千鈞一髮之際,他將紅衣男往後拉開,同時將對方的刀給震離,他只是被割傷大腿。
「還好、還好……」紅衣男頓時鬆了口氣。
手上大刀一轉,阿奇爾以刀柄朝紅衣男的後頸重擊,悶吭一聲,紅衣男就這麼暈倒在地。
「認輸了嗎?」阿奇爾往現場唯一還沒倒下的黑衣男走去,笑容燦爛。
「……」怒瞪著他,黑衣男的臉色十分難看。
「不服氣嗎?如果你想繼續打,我也可以奉陪。」阿奇爾晃晃手上的大刀。
「我……」
「碰!」突兀地巨響傳出,飛空船遭到撞擊,產生劇烈搖晃,船身往船尾處傾斜了將近三十度。
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,船上所有人全倒成一片、滾成一團。
正當阿奇爾試圖穩住腳時,黑衣男趁機踹了他一腳,他就這麼往船尾滾了幾圈,要不是瓦爾特即時撐住他的背,他就要直接滾出飛空船了。
「臭小子,不過搖兩下你就嚇得腿軟,膽子真小。」瓦爾特朝他咧嘴笑著。
「誰被嚇到了!你──」
話還沒說完,瓦爾特突然抓住他的腰帶,直接將他往前扔去。
不偏不倚地,他就這麼摔在黑衣男身上,兩人還在地面滾了幾圈。
「痛死了。」捂著發紅的鼻子,阿奇爾狼狽地從地上起身,成為他肉墊的黑衣男已經眼冒金星的暈倒了。
「臭老頭!你竟然把我丟出去!」抓著大刀,阿奇爾真是恨不得將他劈成幾塊。
「誰叫你這場架打的拖泥帶水,老子只好『好心』的幫你一把。」瓦爾特咧嘴笑著,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。
「死老頭,誰拖泥帶水了?我老早就打贏了,是他死撐著不認輸!」說話時,阿奇爾的聲音帶有奇怪的鼻音。
該死!鼻子該不會斷了吧?他小心翼翼地捏了捏鼻樑,確定鼻樑沒摔斷,也沒有任何鼻血流出,這才稍微鬆了口氣。
很久以前,他跟人打架時曾經斷過一次鼻樑,醫治了很久才痊癒,那次的經驗真是讓他痛不欲生。
「他們的飛空船是不是發生狀況?」達倫頗感興趣的看著對方的飛空船。
正常情況下,已經停穩的飛空船,絕不會無故撞擊另一艘船。
「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」阿奇爾咧嘴笑著,「反正那艘船也已經是我們的了。」
「臭小子,你還真狠,竟然連他們的飛空船也要吃下。」聽出他的意思,瓦爾特得意的揚笑。
「臭老頭,我一開始就說了,『贏的人可以拿走所有東西』。」
阿奇爾邁步往船尾走去,對方的飛空船撞凹了商船船尾,現正跟這艘商船緊貼著,他起腳一跨,就這麼登上對方的飛空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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