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再度進入試煉陣時,眼前同樣是白花花、亮晃晃的景色,四周還是那麼無邊無際,清亮悅耳的笑聲依舊迴盪在空中,唯一不同的是,這次我身上沒有出現被偷襲的傷口,相似的一切,讓我莫名有一種的熟悉感。

 

「嘿!才一進來就要開打喔?」我笑著對躲在某處的美少年喊道:「你不先出來跟我打聲招呼嗎?」

 

「呵呵呵……」笑聲比剛剛更接近了些,一眨眼,少年的身影便出現在我面前。「沒想到妳還有勇氣再跑進來?」

 

「當然,我不是跟你約好了嗎?,我們之間的勝負還沒分出結果呢!」順手,我從腰間拿出一個錦袋丟給他。

 

「這是什麼?」少年狐疑的打開袋口瞧著,在瞧見裡面裝的東西後,少年用著萬分驚訝的眼神,直瞪瞪的望向我。「糖果?」

 

「嗯,那些糖果很好吃喔!」我笑著對他說道:「我拿了好多過來。」

 

那包糖果是要給少年的禮物,算是謝謝他替我療傷,我想,他畢竟是個孩子,應該會喜歡吃糖果吧?

 

「這是……要給我的?」少年臉上出現欣喜的笑容,但是,他又像是要保持某種形象,硬將上揚的嘴角壓下來。

 

「你不喜歡嗎?」見到他強自鎮定的模樣,我作勢要將糖果收回,「要是你不喜歡,我就自己留著吃好了。」

 

「等、等等!」少年拿著糖果袋的手明顯往後縮了下,「看在妳特地拿過來的份上,我就收下啦!」

 

說著,少年像是怕我上前搶糖果,他快速在空間開了一個缺口,將那糖果放入開口裡面收藏。

 

「好了!開始吧!」將禮物收妥之後,美少年雙手再度化為利刃,出手前,他笑著對我提醒道:「先說好,就算妳送我糖果,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喔!」

 

「不需要。」我抽出長刀,擺出對戰的姿勢。「你自己也要小心囉!」

 

在我穩住心神的同時,身邊的氣流也逐漸往下沉澱,我的心跳形成波動,自體內成同心圓狀往外擴散,跟美少年靜靜對峙了會,沒有任何口令,僅僅一個眼神交會,我跟他便同時展開攻擊,雙方出手的速度沒有時間上的誤差。

 

兵器相互撞擊的清脆響聲不斷傳出,在相互攻防的同時,我們也找尋著彼此的空隙,在我拿著刀自左下往右上揮去的同時,少年的身子一低,迅速逼近我身側的空檔,手上的利刃快速刺來。

 

我左手快速形成一面五角火盾,硬生生將他的攻擊接下,隨即,手上高舉的長刀迅速往下劈落,將少年逼退了兩步,還有多餘的休息時間,我身子一轉,朝少年放出一條水龍。

 

「吼!」水龍張口將少年吞下肚之後,化成一顆圓形水球,少年被困在水球中央,他舉著利刃往水壁劃去,但卻完全沒有造成任何影響,他仍舊被困在水球中。

 

見到他陷入困境,我並沒有多大的擔心,反倒是緊張的等待他下個動作,畢竟,他可是這裡的試煉者,要是這樣就能難倒他,這個地方就不會被稱為最難的試煉場了!

 

少年將手臂往左右兩邊打直,整個人成了十字型,而後,他快速原地旋轉起來,不斷加快的速度連帶影響整個水流。

 

「磅!」水球瞬間爆破,一陣強大的水霧瀰漫開來,遮去了我的視線。

 

真厲害,他竟然只靠旋轉的速度,就能將所有的水都蒸發了……我在心中讚嘆著,同時也提醒自己要更加謹慎,對方的實力可是比我高上好幾倍。

 

要達成將水變成水霧的效果,需要讓速度密集的壓縮在一起,唯有讓水流產生密集的摩擦,才能引發像剛剛那樣的爆破力,這樣的速度可不是我能做到的。

 

他會從那邊攻擊呢?眼前濃濃的水霧成了他最好的藏身屏障,我戰戰兢兢的提神警戒,企圖從這片遮眼濃霧中,察覺出一絲少年的氣息。

 

冷不防,我的腿上中了一刀,腳上這傷讓我痛的跪倒在地上,同時,數道十字形刀光向我衝來,見到來勢洶洶的攻擊,我單手往地上一拍,地面快速隆起一面土牆,將那些攻擊全擋下,因為對方的刀氣強大,土牆在承受住攻擊後隨即崩毀。

 

水瀑般的黃土在我面前灑落,一道黑影飛至我的頭頂上空,利刃閃著嗜血的赤紅色光芒,少年筆直朝我衝來,來不及迅速躲避的我,連忙施放出召喚術,數條巨大藤蔓竄出地底將我團團包住,並將少年隔絕在外。

 

呼!好險!我心驚的拍拍胸口穩定情緒,要是我動作再慢一點,我鐵定被劈成兩半。

 

透過藤蔓的縫隙往外看,美少年用力的朝藤蔓砍了數刀,卻只是傷了藤蔓表皮,這情況讓他頭痛的在外頭兜著圈。

 

「喂!妳這樣躲著,我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分出勝負啊!」美少年氣呼呼的朝我大喊。「膽小鬼!」

 

「防禦是必要的戰術,有本事你攻進來啊!」我挑釁似的對他叫了回去。

 

「妳!」美少年被我這麼一激,立刻朝藤蔓衝來。「我就不信砍不斷這藤蔓!」

 

美少年用力的朝藤蔓砍下,雖然每一下都只能砍出一個小缺口,但是,當他集中攻擊同一點時,那股破壞力也是非常驚人的,藤蔓上著缺口逐漸擴大,眼見就要擋不住了,我利用藤蔓拖延住他的這點時間,快速施放治療術治療腳傷。

 

在我治好傷口時,藤蔓也聖伊兩刀就被砍斷了,我緊盯著美少年的動作,掌握他利刃揮下的時機,在刀刃接觸到藤蔓的那一刻,迅速施放冰凍咒語,讓他的雙手跟藤蔓一起凍住。

 

趁機,我衝出藏身的藤蔓,並將長刀架在他脖子上。「要不要認輸?」

 

「不要!」美少年雙手一個使力,那奮力掙脫的力量,竟然將封住他的冰給破壞了。

 

掙脫束縛的他,揮著利刃一舉向我刺來,來不及做出閃避動作,眼睜睜看著那刀刃刺入了我的腹部,刀刃殘留的冰氣讓我除了疼痛之外,還感受到刺骨的寒冷。

 

我忍著痛楚,朝他的胸口擊出一球火焰,火球將他的上衣部分燒毀,在他胸口烙下個燒傷的印子,美少年連帶被衝擊力道擊退,口中咳出一攤血。

 

在少年退開的同時,我也同樣摀著傷口退了兩步,要不是勉強用長刀撐住地面,充當枴杖架住身子,我恐怕就倒下了。

 

「看來我們是半斤八兩?」美少年抹去唇邊的血漬,臉上是一副無所謂的笑容。

 

沒時間療傷,我只能施放治療術暫時止住血,握緊刀,我同樣回了個笑給他。「下回可就不會是平手了。」

 

「沒錯!」少年爽快的附和我的話。「我會贏!」

 

「這句話該是我說的。」揚著笑,我再度衝向他。

 

在我一刀劈落的同時,他快速側身閃過,一溜煙繞到我背後,準備從後面襲擊我,來不及轉過身,我直接將長刀往後一擋,恰好接下了他的攻擊。

 

在我轉過身的同時,手上的長刀跟著我平行轉了圈,我在刀鋒上加了風系魔法,揮出時,兩股氣流挾著刀氣朝他攻去,美少年雙腳一瞪飛至高空躲過。

 

見他這模樣,我唇邊起了個笑,將手上的長刀反向一拉,這動作牽動了連繫在刀氣上的魔法,那兩股氣流迴轉反撲,直接擊中少年的背部,原本漂浮在空中的他被我打落。

 

「闇流光!」在落地的同時,少年反手對我發出攻擊。

 

像是小球般的黑氣,如同豪雨一般往我擊落,面對這波突如其來的攻擊,我無法即時張出大型屏障,只能快速施放小範圍魔法,盡力護住頭與心臟等等重要部位,在少年摔落地面的同時,我也被擊倒在地。

 

「……」我全身痛的無力動彈,想站起卻又沒力氣,我的手臂、大腿、小腿、身上,有多處被貫穿的傷口。

 

反觀被我擊中的少年,他在落地之後又再度起身,雖然他站立時身子有點搖晃,但總比我的狀況好多了。

 

「站不起來了嗎?」他緩緩走向我,蹲在我身旁取笑的道:「這樣就被打倒,妳跟以前的挑戰者比起來,大約只有他們的一半水準喔!」

 

我冷笑了下,一把抓住少年的腳踝將他拉倒,身子一轉,整個人撲在他身上,壓制住他。

 

「雖然沒什麼力氣,不過,我還有辦法撂倒你。」我單手騰空一抓,一把雷電被我抓在手上。「要認輸嗎?」

 

「妳以為光是這樣的電流就能殺了我?」少年沒有努力掙扎,反而以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望著我。

 

「我沒打算殺你,只要能分出勝負較好。」我說出心裡的想法。

 

我的話讓他不高興的哼了聲。「要通過考驗,就要先殺了我!」

 

「一定要出現死亡,才算分出勝負嗎?」我輕輕的嘆了口氣,我實在無法苟同這種論調。

 

「廢話!」少年出手抓住我的肩膀,奮力的一轉身,反過來將我壓在身下,手上的刀刃也跟著舉起。

 

糟糕!見到少年舉起手刃朝我刺下,我連忙將頭一偏,「鏘!」的一聲,那刀刺入我耳朵旁邊的地面,我出手揪住他的衣領,往頭頂方向一拉,腳下順勢蹬起,少年的身子輕,我的手上用些力氣,便順利的將他給摔飛出去。

 

我迅速起身撿起一旁的長刀,少年的吶喊聲從我身後傳來,我反應性的轉身出刀,少年的利刃刺中我肩膀,我的刀刺入他的胸口。

 

「你……」我心驚的望著他,我知道,我這刀有擊中他的要害。

 

「這刀刺的太輕了!」少年抽出刺中我的利刃,並且一把擊開我的刀,快速抽刀的力道讓鮮紅的血花飛濺,殷紅的血在他的胸口、我的肩膀蔓延開來。

 

趁我還沒來得及反應,少年的利刃轉化成另一種細長刀型,刀鋒筆直的刺入我胸口,本以為我應該就此被殺,但,奇異的是──我的傷口並沒有任何血液流出,就連痛楚也沒有。

 

為什麼會這樣?我無法理解的望著沒入胸口的刀。

 

「不准動!現在我只要將刀一轉,妳的心臟就會被我刺穿,」少年冷聲的對我說道:「我可是妳的敵人,對我手下留情,就是對妳自己不利。」

 

「既然這樣,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刺中我的心臟?」聽見他這般論調,我笑著反問他。「為什麼要故意偏向旁邊?」

 

「……」少年沉默了,刺入我胸口的利刃完全沒有動彈。

 

「你不攻擊,那就換我了!」我不顧自身安危的挪動身體,少年見我這模樣,立刻將刀刃收回,像是深怕傷了我一般。

 

在他收刀的同時,我的掌心放出一條冰龍,那龍用身體捲住了少年,將他帶至高空。

 

「要不要認輸啊?」我對著高空的他說道:「不然你會被綑的很難受喔!」

 

「要殺就殺!」被龍纏住的他雖然臉色難看,但仍嘴硬不肯服輸。

 

「為什麼一定要這樣?」見他這模樣,我也跟著火了。「我只是希望你認同我的實力,為什麼一定要我殺死你!」

 

「這是規定!」

 

「誰規定的?叫他給我出來!」我蠻橫的喊了回去。

 

少年被我這番話嚇愣了會。「我、我也不知道是誰定的規矩,從以前就是這樣了……」

 

聽到他這麼回答,我真是有點哭笑不得。「你是這裡的試煉者,試煉的標準一切由你決定,如果你認同我的能力,那麼我就算過關,為什麼一定要我殺了你?」

 

說完話,我讓冰龍放開他,靜靜等待他的答覆。

 

「泫……」美少年輕聲的說了個字。

 

「什麼?」不明白這話的意思,我反問道。

 

「我說,我叫做泫!」美少年突然放聲對我大喊。「聽清楚沒有!」

 

聽到他報上他的名字,我明白,他這是在履行之前我跟他的賭注,也就是說,他承認他輸了。

 

「原來你叫做泫啊?很好聽的名字……」我笑著對他說道,這句讚美讓他微微紅了臉。

 

「泫,你在做什麼?」突然,一個粗啞的男生聲音傳來。「為什麼不快點解決她?」

 

「岡?你打完了喔?」泫一聽見這聲音,笑嘻嘻的回應道:「你贏了嗎?」

 

「不。」另一個柔細的聲音接下話,「他輸了,而且輸的很慘。」

 

「柳!」名叫岡的聲音不滿的怒吼一聲。「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!」

 

在這兩個聲音對話的同時,泫解除了結界,我跟他現身在大樹旁。

 

「耶?怎麼會是在這裡?」我還以為,我們是在原先的場地打鬥呢!

 

「泫,你幹嘛解除結界?你們打完了嗎?」粗啞的說話聲來自大樹旁的白霧,我看不見對方的模樣。

 

「打完了啊!我輸了。」泫笑嘻嘻的回答道,跟著,他繞著那團白霧打量「嘖嘖!你傷的還真重,竟然連形體都不見了。」

 

「哼!柳那小子也一樣!」名叫岡的白霧飄向另一端的青霧。「瞧!他的霧氣都快散了!」

 

「我只是懶的維持人形。」青霧說完話,隨即鑽入大樹內,不再理會岡。

 

「泫,為什麼你會說你輸了?」岡似乎很不能理解他承認失敗,「你身上的傷勢不怎麼嚴重啊。」

 

「我……」泫才剛要回答,另一個聲音跟著出現。

 

「為什麼這裡有外人?」說話的少年左半臉被面具遮去,身穿一襲淡青色衣服,右手臂上繞著一尾白蛇,蛇的雙眼是少見的金色。

 

說著,他那漠然的眼神往我這掃來,光是接觸到他這一眼,就讓我的背脊發涼。

 

「縷,她叫做迪亞,是我的朋友。」泫開心的對他介紹著我。

 

「朋友?」雖然他臉上沒有任何笑容,但他的語氣聽來卻是嘲笑意味濃厚。

 

「勝負分出了嗎?」被泫稱作縷的少年問著。當然,他問的人並不是我。

 

「嗯,我輸了。」泫輕輕的點頭回道。

 

縷斜睨了他一眼,語調帶著質問:「你看起來不像輸的樣子。」

 

「你所謂的輸要哪種樣子?」光聽他這句話,就叫我發火了。

 

「死。」簡短的一句回答,伴隨縷冷漠的眼神傳來。

 

「你們用生死來決定勝負,這種論調不覺得很奇怪嗎?」不甘示弱,我惡狠狠的瞪了回去。

 

「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,妳沒資格批評。」縷用一種近乎輕蔑的語氣回我。

 

「那麼,我跟他的勝負,也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評斷!」我順著縷的話回敬道,對於這樣態度不佳的人,我向來不會回報什麼好臉色。

 

「是嗎?」縷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,他手臂上的白蛇也在此時昂起頭,吐著暗紅色的蛇信,金色的眼珠朝我直打量。

 

「好了。」泫像是打圓場似的,上前拉住我的手,想將我往外拖。「妳不是還有急事要辦?快點走吧。」

 

「站住。」縷叫住了我跟泫。「除非贏了我,要不然,妳別想離開。」

 

「縷!」泫一聽他這麼說,立刻警戒的擋在我前方。「她是我的試煉者,我說她過關就是過關了!」

 

「縷,當初我們說好,不干涉其他人的判定結果。」柳現身在大樹旁,同樣對他的作法不甚認同。

 

「我只是想維護我們試煉陣的『品質』。」縷刻意加強了後兩字的語氣。

 

呵,這話的意思是說,他覺得泫是刻意放水讓我過關?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?

 

「比就比。」我朝縷喊了回去。

 

縷手臂上的蛇突然發出閃光,眨眼間,那蛇化成了一把劍身為波浪狀的長劍。沒開口說任何話,縷手上的劍一揮,如狂風般的巨大劍氣朝我撲來。

 

我快速往旁邊閃避,那劍氣自我身旁衝過,將地面劈出一道極深的裂痕。

 

好厲害……我的左手臂不小心接觸到劍氣邊緣,不過是這樣一個輕微的碰觸,袖子竟然被那氣流震成碎布,臂上還被劃出數道極深的傷口。

 

「連這樣都躲不過?」縷鄙視的聲音從旁傳來。

 

見他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,我將火焰術加諸在刀氣上頭,對他狠狠劈去,挾帶火焰的氣流順著地面奔走,形成一道焦黑的痕跡。

 

縷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,像是在甩劍一般,動作輕鬆的朝刀氣揮去,我的氣流在瞬間被瓦解。

 

「真弱。」縷換了個手勢,他手上的蛇劍變成一把弓,他做出拉弓的姿勢,但是上頭並沒有任何一枝箭。

 

「快跑!」泫突然放聲對我大吼。

 

「跑?」

 

還沒會意過來,縷就做出射擊姿勢,在弓弦放開的同時,一個大範圍的氣波掃向我。

 

完蛋了!我知道我無法避開,所以只好將活命的希望放在防禦,但,就在我打算張出防護屏障時,我突然被人摟住腰,對方帶著我迅速躲開。

 

「泫,你做什麼?」發現泫救了我,縷臉上明顯出現怒氣。「誰准你干涉我跟她的對決?」

 

「不准你……傷她。」泫癱坐在大樹旁,手捂著腹部,鮮紅的血不斷自他手縫中流出。

 

「泫,撐住,我馬上幫你治療!」見到他臉色發白,我連忙施展出治療術為他療傷。

 

「有空擔心別人,不如先擔心妳自己。」縷站定在我身後,手上的弓已經變回長劍。

 

「迪亞,快走……」泫忍著身上的傷,拼命揮手趕我離開。

 

「要打,等我治好他再打。」我頭也不回的對縷說道。

 

「他就算死了也無所謂。」縷漠然的回了這句話。

 

「你!」在我回過頭的同時,正好瞧見縷舉起劍刺下。

 

在長劍揮下的霎那,我一把抱住泫快速往旁逃開,那劍直接命中老樹,樹身被轟出個大洞。

 

「不!」縷突然發出一聲慘叫,其他人則是驚愕的望著老樹。

 

老樹被傷害之後,樹上原本茂盛青綠的葉子,異常快速的枯萎凋零,就連原先粗壯的樹身也逐漸萎縮、斷落……

 

這是怎麼一回事?面前的狀況,讓我無法理解。

 

老樹根部的土壤發出閃光,數量眾多的光粒子往上飛起,它們紛紛聚集在老樹的缺口上,當光粒子一沾上缺口的邊緣時,光芒隨即消失,樹身的缺口也跟著癒合了一點點,但是,老樹衰敗的速度卻遠比癒合還要快,逐漸的,土壤不再發光,光粒子也全數消失了。

 

「糟了,這下子該怎麼辦?」岡手足無措的望著老樹,嘴裡用顫抖的聲音念著:「要是這樹死了,以後我們受了傷,也沒辦法進入樹裡面補充能量,等到能量用完……我們就會消失了!」

 

消失?我快速望向泫,他臉色鐵青的癱倒在地上,膝蓋以下的部分已經消失了。

 

「泫!你怎麼了?」我立刻著手為他治療,但是,不管我怎麼為他療傷,他的樣子只是越來越衰退,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。

 

「沒用的,我們只能進入樹裡面補充能量。」柳狀似無奈的對我說道:「外界的治療術對我們來說沒用。」

 

樹?突然,我想起夢中的情境,雖然沒什麼把握,但是總是有機會。

 

站起身,我安撫的對泫說道:「你放心,我會想辦法救活這棵樹。」

 

我雙手輕輕揮動了下,一陣風在我身邊繞了圈,隨即衝向老樹,自樹根盤旋而上,跟著,我自右手掌心發出一道火焰,火焰筆直的竄入樹裡,再將左手一揮,三道水柱像是麻花辮般跟風纏繞在一起,最後,風跟水同時竄入土壤中,金色的光芒從土中飛竄出,包覆住老樹,在光芒全數消失之後,樹身上的缺口癒合了大半,樹枝也重新掌出嫩芽。

 

「妳怎麼會精靈的法術?」柳訝異的盯著我打量,問道:「妳是精靈?」

 

「一部分是……」不想解釋太多,我簡短的回答道。

 

「太好了,樹活過來了!有救了!」岡興奮的拍手嚷著,但,這份興奮在下一刻又全數消失了。

 

老樹的模樣維持沒有多久,樹上的嫩葉再次枯萎掉落,缺口也再度逐漸擴大。

 

「為什麼?是哪邊錯了嗎?」我納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。

 

「沒用的,」縷突然開口對我說道:「就算妳是個精靈,可是精靈的法術也有等級之分,我聽說,精靈的力量是以『純淨度』作為強弱之分,妳不過是半個精靈,跟當初種樹的精靈比起來,妳大概連他的三成功力都不到。」

 

純淨度?難怪我做同樣的步驟,成果卻跟夢中的影像不同,畢竟,我只有少部分是精靈血統。

 

不曉得四大精靈會不會治療樹木?他們跟在爺爺身邊那麼久,應該多少懂一點吧?想到這裡,我立刻召喚四大精靈現身。

 

「什麼事?」土精靈明德爾第一個現身在我身旁。

 

「嘖嘖,真是個叫人懷念的地方啊!」火精靈犽翼望著週遭的景物笑著。

 

「你們來過?」這可叫我訝異了。

 

「前任精靈巡守有帶我們到這邊來。」水精靈羽皇簡短的回答我。

 

「也就是妳爺爺。」風精靈蔚藍星空最後一個現身。

 

耶?爺爺來過這裡?經他們這麼一說,我後知後覺的想起,夢中的那個人,跟爺爺好像有幾分相似。

 

「水精靈……」縷像是感到萬般意外的叫著羽皇。

 

「嗯?」聽見叫喚,羽皇回頭朝縷瞄了眼,她這淡漠的一眼,卻讓縷僵直了身體。

 

「才多久不見,你就忘記禮貌了?」羽皇語調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慄。

 

「羽……姐姐。」縷恭敬的對她鞠躬點頭,完全沒了先前那副囂張模樣。

 

呃?他好像很怕羽皇?我望著完全判若兩人的縷,完全無法將眼前的乖乖牌跟剛剛的他聯想在一起。

 

「他們兩個之前有發生什麼事情嗎?」我悄悄將犽翼拖到一旁,低聲問道。

 

「嘿嘿嘿……」犽翼臉上揚起詭異又古怪的笑。「羽皇之前有狠狠修理過他。」

 

果然,惡人還是需要惡人治!我雖然不清楚羽皇是怎麼對付縷,不過,我知道,羽皇發狠的模樣……很恐怖。

 

「這棵樹……」明德爾走到老樹旁邊,伸手摸著樹身的缺口端詳。

 

「哎呀?怎麼精靈樹變成這樣?」見到明德爾的舉動,犽翼發現了老樹的狀況,也開始繞著樹周圍打量。

 

「精靈樹?」我訝異的反問。這棵看起來跟一般樹木沒啥兩樣的老樹,竟然是精靈樹?

 

「它是妳爺爺從精靈界搬來的樹木。」犽翼說出這棵老樹的來歷,並且簡略描述著當時的狀況。

 

「那時候我們跟妳爺爺來到這洞窟,跟他們幾個打了一場,原本以為他們只是試煉陣的幻術,後來才發現,因為他們幾個長久吸取這裡的靈氣,逐漸有了自我意識,也就是說,他們已經不是單純的幻影……」

 

「這精靈樹是為了他們搬來的?」我想起岡先前所說,他們受傷後要進入樹裡面才能治療。

 

「沒錯,當他們對外人進行試煉時,會耗費大量靈力,」明德爾跟著接下話,說出爺爺搬樹過來的原因及理由。

 

「支撐身體的靈氣一旦缺乏,他們又會變回原先的模樣,妳爺爺因為發現這狀況,便從精靈界搬了一顆樹過來,讓他們可以吸許精靈樹上的力量,也讓他們的靈體有所依附,不會因為時間一久,因為靈氣耗盡而消失。」

 

原來是這樣啊……我總算了解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 

「這個破壞力很驚人。」蔚藍星空在看過樹的狀況後,不滿的評論道,順帶問了句:「是誰破壞的?」

 

「……」雖然沒有人回答,但是,柳與岡的眼神卻直接轉向縷。

 

「是你?」羽皇瞇起眼睛瞪向縷,腳上才剛跨出一步,縷就慌張的退了三步。

 

「我、我不是故意的!」縷著急的搖手澄清,順帶將矛頭指向我。「都是她!要是她不躲開我的攻擊,我也就不會傷到樹了。」

 

「你……攻擊她?」縷的話一說完,四位精靈同時轉頭瞪著他,凶狠的目光像是要將他殺死般。

 

「有你的。」羽皇臉上出現一抹冷笑。「竟敢攻擊我們的契約者?」

 

「契、契約者?」縷完全不明白這名詞的涵義。

 

「說白話一點,就是……」犽翼指著我,對縷說道:「她是我們立誓要保護的人。」

 

「呃……」這句話讓縷臉上冒出冷汗。

 

「再說清楚一點,她算是我們的主人。」明德爾補上的這句話,讓縷慘白了臉。

 

「結論是,我們現在要殺了你。」風精靈說出了這致命的一句。

 

這、這結論是根據哪裡總結出來的啊?聽到蔚藍星空突然冒出這句威脅,我簡直快要暈過去。

 

「我、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她是……」可憐的縷臉上是極為無辜且驚慌的表情。

 

「夠了,我找你們出來,不是為了要對付他。」看到縷嚇的唇色都發白了,我連忙叫住目露凶光的四位精靈。「幫我想辦法救救這棵精靈樹吧!」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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